怀瑾高兴的想,任何东西都有它的命运,比如这个银面具,终究会到需要它的人手里。
谁知韩念道:“我不喜欢这个,我喜欢你以前做的那个皮革面具,但你也许不会再有以前的心境帮我再做一个了。”
话说到这份上,怀瑾只好满口答应下来:“好吧好吧,我再给你做一个。”
看不清脸,但她知道韩念此时是开心的。
傍晚天边黑云翻滚,雨成倾盆之势,且还起了闪电,怀瑾贪图这点凉快,仍然坐在廊下。
廊下的竹席已经好几年了,有些磨损,她心想不如把竹席换成玉席,冬暖夏凉,不过不知哪里能找到这么大块的玉,如果真找到了那是倾家荡产也想买的。
她至今不知自己有多少钱,以前嬴政赏她的金子,被藏在家里各个角落,她也不知总数多少。
思之在厨房收拾完,提了一桶水,开始里里外外的收拾。
怀瑾坐在廊下,跟韩念说:“其实这时候,要是来段琴声就好了。”
韩念问:“为什么?”
怀瑾面上没多少表情,眼底却闪着促狭笑意,她伸出手接了一会儿雨,说:“因为下雨天,和音乐更配啊。”
说得没头没尾,韩念莞尔,仍旧低头看书去了。
雨夜别有一番意境,怀瑾几乎都想睡在外面了,看了一眼韩念,怀瑾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会允许的。
她亲自点亮好几个灯笼,暖黄色的光映得院子里十分有情调,怀瑾心说尉缭在这里就好了,或许能让他吹一段排箫。
正想着,门被敲响了。怀瑾腹诽,难道尉缭真来了?
思之勤劳的奔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大人,她尚未回神,廊下那两个人却立即站了起来。
“陛下?”怀瑾睁大了眼,嬴政站在门口,没打伞,犹如一只落汤鸡一样。
他孤身站在那里,雨水冲刷着他惨白的脸颊,无言的姿态犹如一只受伤的动物。
怀瑾反应过来,拿了一把伞就冲了过去给嬴政遮着,她走到门口,看见远远的一队士兵被老猎带着,站在远处不敢过来。
“陛下!”怀瑾疑惑的看着他。
嬴政仪态全无,凛冽王气也不见了,只余悲伤在身边萦绕。
他看着怀瑾,一张嘴声音又沙又哑,快赶上韩念那破嗓子了,他说:“我没有阿母了。”
罕见的支离破碎,他像是迷路的小孩,看见怀瑾的这一刻开始委屈,他漆黑的眼底流淌着深深的悲伤。
他倏地抱住怀瑾,发狠的往怀里抱着,像是得了至宝,一刻也不能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