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韩念跟他多年,单单这一句话便听出了张良的决断,这么多年的沉疴,公子终于愿意彻底了断了。
夜色中有答答的马蹄声从后面而来,回头看,是张豆豆追了上来。
张豆豆满是愤然:“沉音小姐找到了,只是……”
“找到就好。”张良不想听到沉音如何了,径直打断,调转方向:“回去吧。”
路上,他想着,把韩成送到城父,把沉音嫁到百越,往后他跟这些人一刀两断,姮儿必然不会再生他气了,也算是对夏福的交代。
可是回到家,他看到桌上的休书。
字真的很丑,张良没反应过来便笑了一声,可笑完之后他心里一阵空洞,随即而来一种铺天盖地的恐惧。
他翻遍卧室,发现只有多年前那件男装和那把剑被她带走,其余的东西她全都摒弃了。
“夫人在哪里?”张良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府上无人能回答他,城门封闭,他只以为她还在城内,疯了一般找人,可始终找不到下落,又有无数琐事将他绊住。
“公子,沉音小姐自尽了!”张豆豆慌张跑来,满脸泪痕:“要不是救得及时……”
张良不欲理会,只问:“淮阳城门打开了吗?”
张豆豆的泪挂在脸上:“今晨郡守离去,城门已经打开了。”
张良道:“那便送韩成去城父吧。”
张豆豆一愣,他察觉到公子对王孙的称呼已变,他应下来,马上又道:“可是沉音小姐……”
“一起送去淮阳,她自然是跟她哥哥一起的。”张良道。
张豆豆犹豫着:“公子要不要去看看沉音小姐,她不对劲得很,行为癫狂……”
张良又打断他:“有夫人的下落了吗?”
张豆豆胆怯的摇头,张良无力的摆摆手:“叫府上的人收拾东西,全都搬去城父吧。”
“那……公子你呢?”
“我如何,与你们再无干系。”张良绝然道。
张豆豆一惊,眼泪再次落下:“公子!公子!你是不要我们了吗?”
张良死死攥着袖中的休书,他想,这些人何曾是他想要的!那些责任何曾是他想要背负的!那么多事情,全都要压在他的身上,为何无人关心他是否会厌烦疲倦!
他们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来问他:他们怎么办?沉音怎么办?韩成怎么办?韩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