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张良把她拉到怀里:“我一遇上你,总会失掉信心,你知道的。”
默然在他怀中,怀瑾觉得胸口处仿佛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一如她面对项家和张良的心。
撇去她的关系,项伯亦是与张良关系匪浅,可他们却从来都不怕有对立那一日。
男人的心,终归比女人硬一些,怀瑾心想。
翌日下午,她与张良去项伯处。
项羽等人皆不在,听说城外正在点兵,他们很快就要出征了。府中冷冷清清,也无侍女,唯有项伯与龙且在休息。
“西征几路大军已划定,右司马大人不在其中吗?”见龙且闲适,张良便问了一句。
龙且面上黯然:“怀王让我在彭城掌谏议。”他们这些追随项氏的人,这次都被怀王打压了,他本该上阵杀敌,如今却被困在彭城束手束脚。
他语气中一阵憋闷,张良温言只得微微笑笑,而后看着项伯:“左尹大人。”
项伯本在喝酒,听到他着称呼瞬间笑了,斜睨着他:“子房,你跟我在这里装什么客气?”
随后看了怀瑾一眼,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张良,开口:“听说你昨晚喝醉了?”
“是,不胜酒力。”张良微笑以对,怀瑾只觉得有些心虚,她骗谁也不忍心骗项伯。
可张良面色不改,在一旁坐下,对项伯笑道:“今早起来,姮儿告知我,武信君欲以我为令尹?那岂不比你还高了一阶?”
“你要是答应,让我做你属官都是可以的。”项伯说,他真心希望张良留下。
可张良还是那句话:“我搁不下韩国。”
只需要这一个理由,便可以让项家人哑口无言。
龙且说:“申徒之能,留在韩国是为屈才。”
“即便如此……”张良似乎有些惋惜:“那也不是我舍弃故国的理由。”
项伯不以为然,只是深切的看着张良,眼神奇异的幽深,他问:“你就这般笃定,再不反悔?扶持雀鸟和扶持鸿鹄的区别,我不必多说你也应当知道,何苦选这样艰辛的一条路?”
怀瑾心跳停了一下,随即砰砰直跳,总感觉项伯话里有话。
张良却从容笑道:“刚出生的枭鹏身型娇小,远看犹如山雀,但只要给他时间,他不会永远都是山雀的模样,终究会一飞冲天。”
项伯深盯了他半晌,蓦然大笑:“有你在,即便真是山雀,也能成为枭鹏。”
张良目光悠远,望着外面因寒冷而光秃的枝叶:“可我不会选择山雀。”
龙且柔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半晌他看着项伯笑道:“几只鸟有什么好探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