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尚未反应过来,项声就震惊的望过去:“你说什么!”
张良无声无息的笑起来,昏黄的烛光中,他像一块透亮的暖玉,可眼神里却有无限冷意和令人胆寒的威胁。
他甚少露出如此显而易见的攻击性,与他惯常表现出的儒雅温和大相径庭,让周围的人感觉到骇然。
因他这句话,项声匆忙离去。
而怀瑾便立即问他:“你何时跟彭越有联络?我为何从来不知?熊心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被阿籍迁到郴城区了吗?怎么会死?”
“这些事跟你都没关系,你不用担心这些。”张良拍拍她的手背,温言抚慰。
怀瑾默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张良做了这么多的部署。如今将底牌全部亮出,看来是真准备要和楚国一刀两断,彻底投到刘邦那里去了。
想到项声适才指责的话,她难受得有些发不出声。
她总是事先想象各种情况,一遍遍提前适应难过,然而事情真实发生了,她比想象中还要难过千百倍。
这晚项声离开后,楚王宫有过一小段时间的慌乱,这些都是怀瑾事后才知道的。
她不知道彭越在这里面担任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但范增他们明显很忌惮这个人,很快就让项伯领兵追上项羽,去解决彭越这个麻烦。
“我离开彭城,就够不到这里了。”项伯离开前特意找到张良,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般:“你……自己保重吧。”
张良温和的看着他,项伯就苦笑:“我知道自己白操心,你要没本事,我也用不着离开彭城了。只是我去阻击彭越,最长不会超过三个月,你要抓紧时间。”
这三个月不离开,等彭越的事解决了,范增和其他项家人不会再让张良有机会活着离开楚国。
项伯看着他一直带笑,察觉出一丝异样:“除了彭越,你还有什么后招吗?”
张良眉头动了一下,询问:“我可以告诉你,你确定你要听?”
沉默了一下,项伯摆摆手:“算了,别告诉我!我不能背叛家族,哪日不小心泄露出去了,又担心会害到你,不知道也罢了。”
怀瑾同情的看着他,无力的笑笑:“阿缠,谢谢你。”
项伯摇摇头,他们大约是最为难的两个人,同病相怜。
很久之后,他笑出声,在张良左肩上用力捶了一拳:“张子房,我真是有些后悔认识你了,这是作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