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就乖乖当个洋娃娃,任由玛姆让我换了几条裙子,又在我脸上、头发上倒腾。
“小鬼。”
我正神游,反应迟钝:“你叫我吗?”
玛姆正在给我梳头发,顺手又摸了摸我的脸颊,接着姿态款款地走到我身侧:“让我看看你的手。”
她可能有职业病,每次遇到不同的人都想看别人的手,但这个请求无伤大雅,我抬手递给她。
“很漂亮的一双手,骨肉匀称又柔软,指甲也生得好。”玛姆看了手背又看手心,停顿了一会儿,“看来我猜错了,你不是什么大小姐逃婚出来。”
“是啊。”我坦然道,对她的话有些好奇,“你会看手相吗?”
玛姆扇了扇她华丽的扇子,重新站到我身后给我梳头发:“年轻时学了一点皮毛,说了你可别不高兴,看起来你的命不算好。”
我笑了笑:“实话有什么不能听的,我是不算很幸运。”
似乎有些吃惊我的态度,玛姆半响没说话,最后给我编侧边的小辫子的时候,她才恢复了娇媚的语气:“男人都靠不住,小鬼,自己赚钱才最重要。”
说实话,玛姆看上去和第一次接触都会让人觉得她不好惹,美艳逼人,神态也傲慢,只有在听到钱时才眉开眼笑。
但她说这句话,无疑是真诚地向我给出建议,甚至是她自己的血泪教训。
我对别人的善意向来珍惜,却忍不住反驳:“……克劳德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将扇子合拢,玛姆敲了敲我的脑袋:“小姑娘。”
直到克劳德来接我,我都还坐在沙发上思考玛姆刚才的话。
那种欲言又止的善意规劝,让我想起了逃离神罗时纳纳奇的嘱托,他说“不行就算了”。
他也是在劝我不要执着于克劳德吗?
克劳德推开门,同他精致俊美的脸不同,他的举动沉稳,神态平静,显出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魅力来。
他一进来目光就在整个富丽堂皇的迎客厅扫视了一圈,没看到人,便面无表情地看向玛姆:“人呢?”
玛姆细细看了他几秒,才扇子一挥指向某个房间:“在里面呢,可不敢给你弄丢了。”
克劳德淡淡应了声,背着比他人还长的毁灭剑轻松地掀开房间遮掩的门帘,微微低头进去了。
门帘轻轻晃动,玛姆心不在焉地拨了拨算盘,嫣红的指甲像一瓣又一瓣花瓣,她想,或许小鬼的结局会和她的不一样。
克劳德掀开门帘走进房间,巨大的绣花屏风遮住大半视野,两侧从雕花横梁上垂落的花灯悬在空中,不甚明亮的暖色灯光将一切都烘成恰到好处的暧昧,包括屏风后年轻女人斜倚在长沙发上的动人曲线。
“克劳德?”
桃乐丝的声音,她总是习惯性地尾音轻轻上翘,和人说话时像在撒娇。
他本该应一声,然后绕过屏风去见她,但克劳德却发现自己正站在原地出神,那声音像从远处飘来,莫名让他产生一种心跳加快的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