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说得老子一定打不过你似的,”晏齐高举酒坛猛灌了两口,擦了擦嘴边的酒渍,“光说不练假把式,上一个在小爷面前出口不逊的,现在都在活第二辈子了,那人也不是很有名,大概诸位都听过他的名号,叫庞庆,就是那个天下三痴中的武痴!”
朱广冷哼一声,淡淡道,“我听说你是用酒坛子把人家砸死的,这营帐之中可没有那么多酒坛子,而且江湖人练得最多的终究还是花架子功夫,与我等久经战阵,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将士完全不同……”
正捏着一柄小刀切割烤羊的申小甲轻咳一声,打断朱广的话,忽然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所以准确地讲,这镇北军军中也是江湖,在座的都是江湖人……大家可千万不要看不上江湖人,我曾经有个朋友,也是江湖人,叫老曲,人称九命猫神,他这辈子杀过的人能凑足整整三个营!”
朱怀仁摸了摸杂乱的胡须,斜眼看向申小甲道,“九命猫神风采绝代,可惜本将军还未与之交过手,便再没机会论论高下了,遗憾之至啊!原想着这趟来白马关,找个机会向难了讨教一二,却听说昨夜他也已经长埋地下……看来小甲贤侄是高手克星啊,尤其是如我这般的绝世高手,但凡与你沾染上因果,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什么克星,简直就是扫把星嘛!”立时营帐内所有镇北军将军校尉哄然大笑,冷嘲热讽连绵而起。
申小甲也学着那些将军校尉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忽地面色一沉,侧脸看向朱怀仁道,“大将军,您想多了,绿袍儿现在还没改姓,往后估计也不会改姓,所以您跟我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因果,估计您会比王八还要长寿呢!”
“放肆!”
“无礼!”
“狂妄!”
几声怒喝在营帐内响起,而后是一片嘈杂。
所有的将军校尉尽皆怒目圆睁,指着申小甲的鼻子,恶狠狠地发出各种不太悦耳的问候之言。
朱怀仁摆摆手,止住满营帐的喝骂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沉声道,“绿袍儿即便是一辈子都不改姓,那他也是我朱家的血脉,我也是他的老爹,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啊,我建议小甲贤侄往后还是离绿袍儿远一点,这做家长的嘛,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离坏孩子远一点,还请理解!”
一直默默饮酒的陌春风忽地放下酒碗,不轻不重道,“家长最愚蠢的行为,便是总要做出一些自己觉着是为子女好的行为,结果往往是搞得大家都不好……”用手点指了晏齐和朱广两下,撅了撅嘴,“废话说得这么多,你们俩还打不打?不打别杵在那儿,怪碍眼的!”
晏齐翻了一个白眼道,“是我不想开打吗,是这儿碎嘴子太多!鸡一句,鸭一句,没完没了的,比小甲和飞雪巷的泼皮骂街还要啰嗦!”
申小甲干咳两声,瘪着嘴道,“倒成我的不是了……也罢,我保证不再多嘴!只最后再说一句,”扭头看向陌春风,眨了几下眼睛,“春风啊,你刚才那句话有些诛心了,赶紧去帮我取两味食材来,我要做一道名菜给大将军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