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从井口涌了出来,渐渐流成小河,淌向那条黑压压一片的街道。
白马关城中其他地方的坑洞也陡然被掀开,更多的小河在城内街道上流淌,然后汇聚成人海,奔涌向前。
陌春风飘回街道,重新立在申小甲身旁,回头瞥了一下那片人海,不禁也有些动容,暗忖着这些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自己淹死,那可真是脏死了……越想越恶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申小甲拍了拍陌春风的手背,语气温和道,“不怕不怕,那些都是我们的人!”
站在申小甲和陌春风对面,缓缓收回目光的李天莽扫视四周,冷笑一声,寒声道,“你们以为这些百姓就能改变战局的结果?太天真了吧,我不是没有屠过城,事实上,我屠过的城池有很多……”
“屠杀弱小的百姓很值得炫耀吗?有本事去北境边上和那些匈奴大干一场啊!”季步纵马越过包围圈,摘下腰间双戟,劈翻几名追上来的敌军骑兵,笔直地撞向李天莽,冷冷道,“老子最见不得你这种窝里横,欺负自己人天下第一,对抗外敌就软弱无骨……呸!简直是渣滓!”
李天莽双眼一眯,紧握紫金锤,不退反进,悍勇无匹地迎面冲向季步,声音冰寒道,“只恨本帅生错了时代,若是再早十几年,何需什么狗屁的七子良将,本帅一人便可击溃匈奴大军,打得彻底不花满地找牙!”
最后一个牙字落下时,李天莽右脚一拧,面色狠厉地挥舞紫金锤砸向季步的战马脑袋,呼啸生风。
紫金锤和战马脑袋轰然撞在一起,飞出几片血红,溅染在李天莽的脸上,为其狠厉的表情增添了几抹狰狞。
季步在战马倒地之前腾跃而起,翻落在李天莽和李昭烈之间,双戟横斩,一戟斩向李天莽的后颈,一戟斩向李昭烈的胸腹。
李昭烈登时一惊,举剑横挡,却依旧被恐怖的力道震退两步。
李天莽则是不慌不忙地扭转身子,紫金锤一甩,正正抵住短戟,稳如磐石,对着李昭烈使了一个眼色,双臂一沉,与季步僵持原地比拼起蛮力来。
李昭烈顿时会意,脚步一错,绕过二人,举剑朝着申小甲和陌春风攻去。
正当陌春风想要举起唢呐迎上前去时,申小甲却将陌春风刚刚抬起的手臂又按了下去,缓缓地摇了摇头,面色平静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李昭烈,眼神里满是戏谑。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钟厘末手提双锏,身披血炼红甲,轻巧地从一处墙头上翻身而下,快步来到申小甲身旁,横出一锏,斜眼看向李天莽道,“我当年虽然没有和彻底不花怎么交过手,但和你的四庭柱老师们打得火热,你有几分本事,我相当清楚……要知道,真正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你的敌人!所以,千万别在我的面前吹牛皮,很容易吹破!”
叮!钢锏点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后一道裂口在剑身上显现。
那柄原本剑锋就有缺口的残剑很干脆地碎裂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