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卫初宴收敛了笑意,情绪似乎低落了下去,轻轻说了声:“可惜。”
说来也怪,虽然女人后面无话了,可赵寂却一瞬间便懂了,她在可惜什么。
赵寂又忍不住去心疼她,也难过于这讨厌的注定,她忍不住朝卫初宴靠了靠,刚要碰上身旁落寞的女人,卫初宴却忽然抬起头,怔怔唤了声:“赵寂?”
她察觉了?赵寂一惊,离她远些地挪了挪,却见卫初宴左右张望了许久,甚至起身寻了寻,可空荡荡的黑狱中,只有她一个人,卫初宴苦笑着摇摇头:“或许是魔怔了,怎会觉得她还在这里?”
“卫初宴!”
赵寂再也忍不住,现出了身形,自后边将卫初宴紧紧环抱住,卫初宴被她撞得一颤,惊讶地转头看她,却又有一抹藏不住的喜色。
赵寂将她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你分明、你分明就是念着我的,即便你记不得,你也放不下我吧?卫初宴,我不许你死,你今日便是不情愿,我也要带你走!”
赵寂真的在!卫初宴已不想去探究为何赵寂能够这般......总之,见到赵寂那一瞬间的惊喜过后,卫初宴的心情又沉重起来,连连苦笑:“可我的确也放不下大齐,我此生夙愿即将实现,我实在也不愿功亏一篑。”
赵寂气得咬她,一口狠狠咬在卫初宴纤细的脖子上,那淡淡的青筋都疼得弹了弹,卫初宴这是“第一次”与赵寂抱得这般紧,也是“第一次”,被赵寂咬,疼吗?自是很疼的,然而在赵寂咬上来的那一刻,卫初宴却忽然觉出一种令人怀念的熟悉感,而她也如从前那般,不闪也不躲,只默默忍疼,眼神中一汪温柔。
赵寂恨得牙痒痒,咬得极深,几乎见血,这才松了牙关,却也没有放开卫初宴,贝齿银牙只在她细嫩的脖颈处厮磨,卫初宴于疼痛中觉出一种奇怪的酥麻感,不由低低哼了声。
赵寂勾着她脖子,将她往后边带,直到卫初宴那又清瘦了许多的脊背紧紧贴入赵寂柔软的怀抱之中,那般亲昵的姿态。卫初宴战栗间,听到那天上的妖精在她耳边说:“你我之事,从来都不该由那劳什子的天命又或劫难来决定,从前种种,你忘了,我不怪你,只是命运在离间我们,然而,它却没想到,你忘了我可没忘!”
卫初宴面露困惑:“什么天命?什么劫难?我们,又为何会被离间?”
赵寂轻蔑一笑,满是对命运这番捉弄的不屑,卫初宴正奇怪,又感觉赵寂细腻的脸蛋贴了过来,两人脸颊相触,被赵寂温柔地摩挲了片刻,卫初宴险些落入她的温柔乡中,正恍神,听赵寂轻轻地道:“卫初宴,你忘了我,忘了我们如何相识,相恋,又是如何大婚,如何......共同孕育我们的孩子。你不记得那些事情,即便你仍会惦记我,可你现在所做的选择,却对我不公平。若你记得,你仍然要去赴死,那我无话可说,可你忘记了,我便永远不会甘愿看着你我走向一个没有未来的死路。”
卫初宴听得怅然落泪,像是被吞掉了声音,嘴巴张合数次,却始终发不出一个音,赵寂却不在意她的沉默,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令她几乎觉得疼了,然而,她也不想挣开,她心中难过地想,或许,与赵寂这般亲密的时候,日后也再没有了。
赵寂抵着她的脑袋道:“你不记得了,可我记得,我将我的神魂毫无保留地展露给你,或许有些伤情,或许于你而言,血腥了,然而你要忍住,往后面看,那便是我们的开始与相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