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去玩吧。”林老夫人摆摆手,有意支开她,同裴瞬商议魏作章一事。
她得了令儿,兴冲冲地跑回积雪前。
裴瞬引林老夫人到檐下,才开口道:“底下人应该已经告知姨祖母了,皇上将魏作章交由我处置,人现下就在王府里。”
“听他们说过了。”林老夫人拢了拢斗篷,多少有些犹豫,亲手处置魏作章是之前他们已经商议好的,这会儿却拿不定主意,试探着询问:“告知裳儿魏作章一事,果真能对她有益吗?”
且不说能不能让裳儿有好转,她如今有撮合两人的意思,若是魏作章被处置了,是不是意味着裴瞬已经帮她们到如此地步,往后便不会如现在这般亲近了?
裴瞬未领会她的犹豫,反问:“表姐发癔症之前,最为挂念的便是此事,且郎中也说过,要同她多说些过往之事,有些事情避而不谈未必是好事,何不将人押到她跟前试试?”
林老夫人别有所指,“她如今这个样子,别说是那个魏作章,连周敛和我都不记得了,更不必提什么杀夫之仇,所以她此时最需要的未必是亲手处置魏作章。”
裴瞬听出她话中有话,扬了扬眉并不言语,只等着她明说。
林老夫人踌躇不定,再望一眼积雪前的林同裳,她此时的心智不过是个髫年幼童,不知礼仪为何物,裙裾垂落到污水中浑然不觉,发髻散乱更没有意识,往后无人照料只怕难以生存,实在迫不得已,索性一鼓作气说道:“姨祖母知道现下不合时宜,但有一事早藏在心里,一直想要求你。”
裴瞬说不敢,“姨祖母有话直说便是。”
林老夫人低声叹息,浑浊的双目涌出对往昔岁月的怀恋来,“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总想起你们幼时,那时候多好,日日想的都是等你们成了亲夫妻和睦,我们子孙满堂……”
“姨祖母,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等她说完,裴瞬开口打断她:“表姐早已成了亲,何必再说那些旧事。”
“可她现在没了夫君。”林老夫人言辞激动,“并非我绝情不顾念周敛,实在是裳儿如今状况,让我不得不忧心,我在时还能照看她,只怕我将来一去她没了依靠,要受人欺凌,不瞒你说,在这世上,除了你我,将她交给谁我都不敢放心。”
裴瞬隐隐明白她的打算,婉言拒绝:“表姐兴许过些日子就会恢复,况且有林家和裴家在,又有谁敢欺凌她。”
“你知道的,我不是只要你裴家为她撑腰。”林老夫人说着,屈膝竟要跪倒在他跟前。
他慌忙去扶,她却怎么也不肯起,吐露句句肺腑之言:“你们从前那么深的情意,现下既有机会,何不再续前缘,我自知裳儿要嫁你实属高攀,故也不求你对她明媒正娶,只愿你将她留在身边,像近日这般爱护她,给她个庇佑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