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是血红,听到的是耳鸣,现在更是连声音都出不来了。
其他人却不知道,大家被邻居小孩的话吸引过来。
“难道他真的那么恨他妈妈?再怎么说,都是他妈啊。”
“就是,怎么会有亲妈死了,不哭的孩子?”
“你们快看这个孩子,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情冷血的孩子?说不定以后长大,又是一个小疯子。”
……
傅亦寒被人围了起来,那些人就像是之前围观钱晓宁跳楼一样。只是这一次,他们围观的是女疯子生的小疯子。
幸好,傅亦寒那个时候看不见、听不见,也说不了,不管什么样的话,怎么样的眼神,都进不了他的世界。
他在血泊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血液凝固,直到全身冰冷。
直到那个关爱儿童的公益组织的人赶来,才发现傅亦寒的异常,他被紧急送往医院。医生说,是受到巨大刺激后的精神创伤,需要慢慢走出来。因此,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傅亦寒都是一个瞎子、聋子,以及哑巴。
事后,那日多嘴的邻里知道真相,也没有人向他道歉。
“他妈死了,他都不哭一声,是遭报应了吧。”还有人嘴硬。
说完,便转身教育自己的孩子,“你们看,这就是不孝顺父母长辈的下场。”
孩子听了,认真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等你们跳楼的时候,我们肯定会哭。”
然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这便是当年的事。”坐在包间的傅亦寒,对苏青道。
他掩去了母亲自杀的时候,周围的那些恶意;掩去了他失明、失聪、失语的那段日子。
在他逐渐习惯黑暗,习惯一个没有声音、没有色彩的世界的时候,在那之后的某一天,他突然发现他的眼睛看得见了,耳朵可以听到了,嘴巴也可以发声了。
不等他松口气,又从律师那里得知了外祖父去世的消息。
这位仅仅只见过一次、而且那次见面还十分不愉快的外祖父,将自己一半的家产留给他,剩下的一半则全都是他生前的各种摄影作品,外祖父将它们捐给了摄影博物馆。
那是一笔价值不菲的遗产。
周围的邻居知道后,又开始传他是天煞孤星,刚克死了母亲,现在又克死了自己的外祖父。那些人不知道还从哪里得知,他外祖母也早就死了,便又将他外祖母的死也算在他的头上。
那他生父呢?
他生父不明,母亲从来不在他的面前谈起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