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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辉夜(1 / 2)

苏清允一手抱着璃儿,一手拿着那些街市买的小玩意,后头还用衣袖牵着一个姜瑜,回到别院时,已经很晚了。

一走到有灯火的地方,姜瑜就放开了苏清允的衣袖,不顾反对顺手替他分担了一些重量。

苏清允看着她,微微蹙眉,「你的手。」

「没事,你别说话了。」姜瑜指指他怀里的小姑娘,「别吵醒她。」

于是,苏清允只好安安静静地和姜瑜一起来到泠月的住所,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地,来应门的是泠月的侍女,一看见他们便马上将睡着的璃儿接过,笑着请他们进去。

姜瑜跟在苏清允身后小声道:「苏清允,你和泠月长老关係这么好的吗?」

「三年前,鮫族领地有海妖作乱,我去过一回海底,在泠月长老那待了大半年。」苏清允简短解释道,「璃儿也喜欢我,泠月长老便待我更亲厚些。」

姜瑜想起璃儿说的话,不由失笑道:「那你知道为什么璃儿喜欢你吗?」

见姜瑜忽然这么问,苏清允想了想却没个所以然,只好回眸看她:「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好看唄。」

「……」

苏清允看了笑得眉眼弯弯的姜瑜一眼,扭头继续往前走,一声不吭,只有耳根微微发烫。

不久,两人被侍女带进了泠月的寝室,泠月正对镜坐着,摘耳上的珊瑚耳饰,听见开门的声响,便朝他们望过来。

这是姜瑜完全恢復眼力后,头一回见泠月,果然和她想像的一样美。

泠月从内室款款走出,深蓝色的眼珠先是望向苏清允,淡淡笑了下,才转而将视线投向姜瑜,意有所指道:「我还想着,谁能让清允这么大夜里的带着来见我,原来是姜姑娘。」

喉间忽地乾涩,姜瑜小小地咳了一声:「长老,这么晚来叨扰您是我的不是,和苏清允没有关係,祭海那夜……都是误会。」

泠月眉梢轻挑,无所谓地笑了下,自顾自地在桌前坐下,也伸手示意他们坐,「听说璃儿今日给你们添了麻烦,若有什么事儘管说便好,在我力所能及之处,会帮你们的。」

「那我便直说了。」姜瑜和苏清允先后在泠月面前落座,将那枚令牌交到了女子手中,「长老,我们想请问您,认不认得这个东西?」

姜瑜话音才落,泠月的脸色瞬间大变,再也没有了如往常般的高雅从容,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惊喜而又慌乱,「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你用过它吗?令牌……令牌是否认了主?」

崩裂的伤口忽然被扯住,姜瑜吃痛,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苏清允倒比她着急,直接上去按住泠月的手,将她一把拉开。

也不知道长老记不记仇。姜瑜捂着开始渗血的手臂苦笑了下。

好不容易让泠月静下来,她的脸色仍旧很复杂,望着手里那枚令牌低声道:「这块令牌,已经十年没有出现过,方才看见它,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

「她?」姜瑜皱眉问道,「她是谁?」

「这令牌,是一支鮫族内最隐秘、最强大的影卫专用的,人人身上皆有一枚,而所谓认主,便是决定谁为这支影卫将誓死效忠之人。」泠月翻过那枚令牌,指腹在那片纹路之上摩挲,「这上头刻的,是辉夜珠,我鮫族皇室至高的象徵,从来只有皇族血亲才有资格使用,我方才说的那个『她』,便是组建这支影卫最初的主人。」

「能用辉夜珠作令牌的纹样,皇族血亲……是鮫皇?」

泠月摇了摇头,目光一时间染上了几分苍凉,「是圣女殿下,我的主人。」

苏清允脸色忽然一变。

姜瑜沉默片刻,虽然觉得有些冒昧,可想了想还是小声问道:「我听说,约莫十年前,鮫皇和圣女死在了同一场变故之中,外传是海妖进犯,皇族为权相残,这是真的吗?」

闻言,泠月微微一顿,深蓝的眸子直直望向她,长舒了一口气:「姜姑娘,你可知为何这么多年以来,鮫族不曾再立新皇,只让我以长老之身统领鮫族?」

姜瑜不解,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都在等待圣女归来。」泠月的眼底在瞬间滑过一丝光亮,像是在看着心底信奉的神明,「辉夜珠依然长明,圣女便还在这世间,除非她真正逝去,无后无遗,我们才会再重立新皇,振兴鮫族。」

「圣女……还活着?」姜瑜和苏清允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震惊的意思。

「这十年来,她一直都还活着。」泠月没有理会他们,只是低声喃喃道,「除了辉夜珠,这枚令牌,就是证据。」

「不过,也不排除有心之人以其他手法控制了这支影卫,让他们为之效力。」苏清允忽然出声,「若只单凭一块令牌便论断其主仍为圣女,不免草率。」

「清允,你不明白。」泠月抬起脸庞,深蓝的眼眸满是激动,将那枚令牌递至他们眼前,「从碰到这枚令牌的那一刻,我便能感受到……感受到圣女的血脉气息,还有灵力流转,除了鮫皇血亲一脉,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做到,只能是她!」

话音落下,苏清允只是淡淡地看了那枚令牌一眼,神情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有些阴寒,冷声道:「那若是圣女之子呢?」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泠月瞬间安静了下来。望着神色变幻的女子,苏清允忽然站起身,拉住了不明所以的姜瑜,轻声朝她道:「不问了,我们走。」

姜瑜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什么情况,只是很直觉地点点头,顺着苏清允的力道站起身。

「站住。」泠月的嗓音微沉,神色一寸寸冷了下去,「苏清允,你都知道些什么?这枚令牌的来处,又是哪儿?」

苏清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泠月最后一眼,淡淡地笑了下。

这一笑,美得出尘,却极尽冷意。

「我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多。」他顿了顿,「可我从何处得来这枚令牌,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说完最后这句话,苏清允没有再停留,直接拉着姜瑜就出了泠月的居所,一路疾行往别处院落去,可直到现在,姜瑜整个脑子还是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泠月和苏清允为什么忽然谈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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