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时候,皇帝的表彰圣旨到了打箭炉,云丹被封为怀化郡王,同时到的还有三份册封王妃的圣旨,诡异的是,上面的人名都是空的。
刘仲拿着那圣旨不知如何是好。
李长风恨他脑袋不开窍:“皇上只怕是因为上次的赐婚圣旨内疚了,所以这次让你自己决定。”看来上次刘仲生病吓着了他。
根据汉律,诸侯王一级可以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刘珉的意思是阿奴与云丹还没有成亲,如果将正妃的身份给了别人,以那个阿奴姑娘剽悍的性子,肯定不会再嫁云丹。那么另外一封空白的圣旨就可以给刘仲自己封正妃用。皇帝冒着被言官的奏章和口水淹死的危险食言而肥,将自己颁过的圣旨当放屁一样不承认,自古以来只怕只有刘珉一个。
当然如果刘仲没了那心思,那三份册封妃子的圣旨就都给云丹了。
见刘仲怔怔的不发一言,手心却越拽越紧,圣旨都快被揉烂了。李长风忽然冒出一句:“反正阿奴也不喜欢被叫做明月奴。”扔下这句话,他大步走了。上次的赐婚圣旨上她被叫做明月奴,阿奴老大不高兴。李长风的意思是刘仲想娶阿奴就跟陆秀秀一样改名换姓变更身份好了,反正她是夷人,没什么人认识她,她也从来不承认明月奴这个名字。
只是这么说很对不住云丹。阿奴失踪之后,云丹沉默了很多。那两个女人被软禁在磨西,云丹根本没有多看一眼。
刘仲心里像沸腾的油锅一样不知如何是好。他与云丹早就怀疑阿奴和纳达岩从绒巴人手上脱逃了,他们也派了人在周围搜索等候,只是一个冬天过去了,音信全无。此时,阿罗等人回来报信,但是比他们更早到的是革什杂部落的求援书。刘仲将圣旨扣压下来,决定等找到阿奴由她做决定。
绒巴人没想到,汉军并没有全部离开打箭炉,有两万汉军先期留下来准备修建营房,根据皇帝的旨意,他们要在这里长期驻扎。
云丹和刘仲觉得上次没有伤到绒巴人的元气实在太失算了。
话说阿奴被掳走,一路上绒巴人对她很是尊敬,没有吃太大苦头。只有那位叫做纳尔吉的年轻武士宛如饿狼般一直盯着她不放,但是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到了目的地后,她被关押在五层高的碉房里,待遇不错,至少比在休养所里吃的更好,而且视野开阔。
当天,纳尔吉就带着个雪肤美人前来看她。那名美女打量了一下,一句话没说很不屑的走了。用膝盖也能想到,又是云丹的粉丝。
那天半夜里,阿奴听见了昆达等人发出的短促的口哨。哨音很短,隔了一阵又是一声,像是夜枭在笑,夹杂在哗啦啦的夜风中转瞬即逝,若不是阿奴耳尖,压根听不见。外面漆黑如墨,阿奴将油灯朝外面点了又点,直到听到一声喜悦的短哨。
第二天,一名粗脖子豹子眼的中年绒巴汉子上来,撇着外八步子,一口纯正的康巴口音。介绍自己叫做孙哥日则,巴旺家族的领主。随后他从与革什杂部落的历史宿怨说起,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直说的阿奴两眼无神开始打瞌睡。最后他慷慨激昂的做了一个总结,满脸希翼的看向未来的总督夫人。
阿奴擦了擦疑似打瞌睡留下的口水,一脸迷糊地看着他。要知道,就是阿波和沈嘉木给她上课敢讲这么长篇,她照样睡给他们看。如今只是睁着眼睛神游天外已经很给孙哥日则面子。
阿奴没听清,直接问道:“要我干什么直说吧。我能办得到绝不推辞。”
孙哥日则大喜,这位总督夫人真上道。随后他厚颜无耻的要求阿奴写信给云丹要求退兵。
阿奴摊摊手反问:“大叔,如果你是云丹,你会退兵么?”
“先退三十里?”孙哥日则不死心。
阿奴为难地看着他。
孙哥日则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他妻妾不少,随便哪一个都舍不得。可若是丰收在望,要他把胜利果实拱手让人他绝对不干,哪怕用他最喜欢的小妾阿萌的性命相要挟。
阿奴见他纠结,好心提醒道:“大叔,这件事属于我办不到的范畴。我只管家里的事。”
孙哥日则眼睛亮起来:“我的女儿寇斯曼喜欢总督大人,还有我的外甥女阿珂,我的表妹达瓦兰。。。。。。”
见他准备列名单,阿奴打住:“给他娶小老婆吗?”寇斯曼是那个白的像纸皮一样的美人?
“这个您能做主吧?”孙哥日则喜悦地搓搓手。这次输了没关系,只要联姻成功,他还可以卷土重来,若是女儿生下长子,到时候河西总督的位子就是他家的了,据说总督家里金山银海,想想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他买了一个蛋,鸡还没孵出来,已经在幻想蛋生鸡,鸡生蛋。。。。。。。子子孙孙无穷尽的美好生活。
“能。”阿奴答应的爽快。人为刀刀徂我为鱼肉,不能也得说能。
阿奴的第一封信很老实:“云丹,我被巴旺家的寇斯曼抓了,她想要嫁给你,你就从了吧。”
“怎能这么写?”孙哥日则不满,他看得懂吐蕃文。
“我不喜欢骗人。”阿奴也不高兴了,“撒谎菩萨会怪罪的。”虽然她不信佛。
孙哥日则语塞,但是如今连墨尔多山神都疑似抛弃他们啦,敬神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适合和平年代啊。
阿奴的第二封信不改初衷:“云丹,我在巴旺家做客,他家的寇斯曼和阿珂认为她们比我更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