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巷像个孩子一样腆腆笑了。
“你啊,甭担心我跟你妈,我年纪虽大了,跟你妈可想的不一样,我独立着呢,不指着儿子在身边天天伺候,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趁着还年轻。”
“我不年轻了,爸。”秦巷叹气,“也只有你把我当孩子看,就一年一个想法,不出国了,等明年春,去南极转转,出去旅游一阵,玩个半年回来,别担心。”
秦友钟拍了拍秦巷肩膀,有些话没说,也全在这个动作里了。
秦巷能明白老头想说什么。
叮铃铃,手机又响了。
这回不是吴浅秋打来的,是院里那边打来的,秦巷看见拒接了。
没一会儿,又有人来电,秦巷翻开一看,吴老电话。
秦友钟拍秦巷肩头,姿态洒脱:“忙去吧,别兜着我转了。”
秦巷无奈,又叹气:“那我接个电话。”
吴浅秋遭了所里处分,这事惊动了吴老,晚上吴老组了个饭局,老人家一门心思为孩子,不懂事故背后那些弯弯绕绕。
饭局散了,吴老在饭点中堂上拉着秦巷又聊了会儿。
说是聊,单方面挨批才是真的。
话里话外吴老都说秦巷这事办得不地道,孩子是他亲手交到秦巷手上的。
老人家说话直,秦巷任他说了半天,好声好气给人送走。
送完人,秦巷拿手背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也不知道怎么的,像是有什么感应,他转身往花厅栏杆上那么一看。
全身都僵住了。
辛宴庭今天的饭局也在这,他也不知道在那站多久了,神色幽幽地看着他,视线都不带动的。
尴尬。
窘迫。
秦巷迈不出脚。
黎容走到辛宴庭身边耳语了几句,辛宴庭微微颔首,又瞥了秦巷一眼,进了包间。
等秦巷能迈开脚,他在包间门口的长椅上坐着,半躺着,回神。
长吐气。
他很少有什么特难堪的事,也很少有什么事让他觉得下不来台面,只因他这人太拿得起放得起,可就是自己窘迫的时候被辛宴庭瞅见,他觉着比剜他心还难受。
这种难堪是连着头皮到脚的。
念头一想,秦巷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