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韩正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紧实的腹肌渗出细密的汗,泛着性感的光泽。
他半是称赞半嘲讽:“你的狼狗倒是称职。”
话虽这么讲,其实他自己也不差,两个大男人光着上半身无声地较量着,
盛阳打断了他们,一本正经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起找表。”
真是个不合时宜的提议。但微妙的是二人竟然都同意了。
韩正认为谢准拿到了东西就没理由留下了,而谢准想得是趁机赶走韩正。
两个大男人暗中较劲,合力搬开了盛阳的实木大床。
可怜的手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表盘满是灰。
谢准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叫她全名:“谢盛阳!”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妹妹还能干出这么小气鬼的事。
盛阳有苦不能言,讪讪地弯腰捡起来递给他:“这是个意外。”
谢准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这块表有多贵?”
韩正傻乎乎:“多少钱?”
谢准言简意赅:“一套房子。”
韩正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盛阳好心解释道:“房子跟房子也不一样,好比思南公馆和旧筒子楼。”
谢准咬牙切齿:“一套汤臣一品。”
这回换成盛阳嘶嘶吸气:“谢准你个败家子!”
她一想到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她的家产,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勾起唇角斜斜地笑了:“我败家?是谁暴殄天物把它丢在床下?”
她气急败坏:“那谁让你自己摘下来?”
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是你说刮到头发了么?”
她梗住,气得别开脸哼哼不看他。
韩正举起手插嘴:“既然拿到了,不如你走?”
“闭嘴!”二人异口同声训斥他。
既然又提到那件事,盛阳干脆豁了出去:“谢准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你结婚,就那么简单。”他举重若轻地掂着手表,暗暗打量着她的神色。
盛阳抱臂斜眼看他,阴阳怪气道:“我倒是觉得还不够简单。”
谢准直接忽略了韩正的存在,低头又向她逼近一步,目光如同锁定猎物般紧紧盯着她:“你想让我说得更直白?”
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冰冷又嘲弄的表情有种致命的诱惑。
盛阳镇定自若地后退了一步,伸手抵住了他火热的嘴唇,“不是我想,是你想。”
“对,是我想。”他轻松地笑了笑,眼睛却格外认真,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谢盛阳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等等!”韩正又举手打断,“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为豪门八卦的第一见证人。
谢准恨不得把他从窗外丢出去,他烦躁地冲韩正摆摆手:“快点滚。”
韩正麻利地滚了,走之前还贴心带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静得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气氛被韩正一打断,倒开始有些不自然,盛阳打圆场:“那个,我去拿水。”
“别动。”谢准从后面用手臂箍住她,揽到自己怀里,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从后背传来,盛阳想逃都动弹不得。
他抱了她许久,直到那颗悸动不安的心平复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掰过她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郑重说道:“谢盛阳,我爱你。”
盛阳的脑海里炸开了烟花。
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在听到告白的时候浑身过电——尽管她早就预料到了。
然而当这一刻真实地降临,她却如同在梦中。她机械地答道:“可我不爱你。”
谢准着急辩白:“你心里是有我的!”
他们接吻的时候她反应那么好,他不信那是装出来的。
“我不会爱你!”她抬眼看他,目光复杂又迷茫,“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可以……把谢氏都给你。”他圈住她,声音颤抖,“只要你肯……”
“你不许说!”她尖叫一声推开他,“你是我哥哥!”
“可你不是从来都没把我当成过哥哥?”他苦笑,“谢盛阳,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她知道,当她坐在那艘跨越太平洋的飞机上,过去一切如同画册哗啦啦在她脑海呈现,她就忽然看懂了他所有欲言又止的眼神。所以她像个逃兵一样一去六年,回来只把他当成仇人。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翻来覆去就是那句冷冰冰的话,“我们不可能。”
“盛阳!”他带着痛楚叫她,“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
“因为我的怨比爱多。”她抬眼看他,既有对哥哥的依恋也有对仇人的记恨,“我不会嫁你,你这辈子都不要开口求我嫁你。”
他心死如灰,眼里瞬间失去所有色彩。
“是因为谢氏吗?”他自嘲,“我替你守着,到头来却让你防备我么?”
“对。”她干脆承认,眼神清澈透亮,“你就是我最大的敌人。”
“好,好,好。”谢准连说叁个好,一字比一字重,他心痛如绞,无力地松开她,怆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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