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想,你简直是块石头,根本听不懂人话。”裴峥蹙一蹙眉。
“那你有什么办法,要把我抓起来?”伯父撇撇嘴,因听见严叔在厨房里喊“过来帮忙”,赶忙起身把裴峥晾在沙发,“自己喝喝茶,看看电视,实在无聊了可以走。”
裴峥才不走,他等着吃花胶鸡。
裴让对于过年聚餐走亲戚完全没兴趣。
他这些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
但是裴峥的要求,且裴峥说只是和姑母伯父一块聚个餐,裴让没有反对的余地,满口答应了。
跟伯父聚餐,裴让倒不是很意外,好歹也是有打过照面的实诚亲戚;至于一直在国外发展的姑母,裴让面都没有见过,以前只在大人们的聊天里零星听到一些关于姑母的情况。
另外就是,裴峥说的聚餐里,出席嘉宾不包括祖父。
裴让知道大抵是自己不配。
为表晚辈识趣的敬意,裴让礼貌问道:“爷爷现在身体还好吗?”
裴峥正全神贯注地嗦着他中午从伯父那儿打包回来的花胶,听裴让这冷不丁地询问还愣一愣神,含糊地说:“还好。”
裴让也没深想,心说还好就行,哪怕不好了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期间他礼节性地尝了口裴峥带回来的花胶鸡,称赞了句味道爽滑鲜美,便没再下筷子,眼看着裴峥一口接一口把一盘子鸡肉和花胶扒拉完。
他哥应该是有些吃货属性在身。
裴让想起凌晨五点半在客厅啃吐司的呆滞裴峥,终于没能憋住笑。
在裴峥看过来时,裴让稍稍收敛,波澜不惊地表示他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比如说今天下午攻克了他之前解决不了的题型。
“学生时代高兴的事情真纯粹。”裴峥也没怀疑他。
裴让抓紧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毕竟我每天也不做其他事,专门顾着学习。”
“挺好,”裴峥对此的反应不咸不淡,“争取考个好成绩。”
裴让知道,自己这叫自讨没趣。
裴峥不太关心他的想法,只关心他到底有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
但裴峥的要求,又是些悬在半空中看不见的漂浮物,裴让得跳上去够,但弹跳起来与够不着的丑态会令裴峥不喜。
今天就诅咒他被花胶鸡噎死,裴让如是想。
“对了,你去学校拿卷子,没碰上之前的冤家吧?”裴峥平安无虞地咽下最后一口花胶,不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