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颇好地搂着裴让小睡了一觉,晚上跟伯父严叔聚餐,都没有再针对伯父。
裴让不太愿意在旁人面前跟他显得异常亲近,他也没有暴露私下关系的癖好,俩人规规矩矩地并排坐在长桌子的左侧,中间几乎隔了两把椅子的距离。
哪怕伯父调侃他二人兄友弟恭,他们都没人出声反驳,昧着良心应下了这评价。
严叔听不下去伯父的调侃,出言询问他们要在北欧玩多久,顺势转移了话题。
反正聊些有的没的就好,不给伯父继续八卦的机会,以及不给伯父趁乱提一嘴林守一情况的机会。
这老贼难缠得很,裴峥并不想难得这样的聚餐,被那些不合时宜的问题搅乱。
“看来暑期内咱们是碰不上了,这顿饭过后,下次见面可能小让都已经去大学报道了。”严叔说。
“下次聚餐,我攒局。”裴让主动捧场道。
“你都还没工作呢,攒什么局?”伯父好容易接到一句话茬,“攒也是让你哥攒,他有钱,能请我们吃大餐。”
裴让听了直笑,故哪怕裴峥对伯父的说辞感到不爽,他也没咬牙切齿,反而大方道:
“我请就我请,到时候请了可得来。”
伯父还故作惊讶:“你小子今天转性了啊。”
“本来看你嘴巴上火,还以为你又要找茬来怼我呢。”
伯父这眼睛怎么还没老花呢?
裴峥假笑,嘴唇上被裴让咬出的口子微微撕裂着疼痛;裴让还在乐,但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赶忙端了手边的果汁大口大口地喝。
裴峥能瞥见他因紧张,脖颈暴起的青筋。
方才为展现自己赔罪的诚意,裴峥强忍着没再裴让脖子上啃一口,不然以他这随便的穿衣风格,脖子上的痕迹挡也挡不住。
要被伯父看到了,那还得了,裴峥已经能想象裴让脸色通红,怂怂地想找地缝钻进去的尴尬场景。
该说不说,裴峥会为那场景幸灾乐祸,但他现在为裴让的躲闪有些不愉快。
虽说他们的关系确实也上不了台面。
平安无事地吃完这顿饭,裴让说想回旅馆收拾东西,裴峥便跟着去;伯父和严叔则想在周围逛逛散步消食,于是就这么分开来。
裴让和裴峥一前一后,隔着相当的距离,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裴峥可以踩到裴让影子的肩膀。
真是,伯父他们又不会看过来了,裴峥紧走几步,攥住了裴让手腕。
“装得还挺像那回事儿,小兔崽子。”裴峥从牙缝里逼出字音,他将裴让往自己身前拉扯了下,“想做普通兄弟,干嘛还来招惹我?”
“对啊,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兄弟关系吗,哥?”裴让一脸莫名其妙,“说得像是你承认我们有别的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