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伸手拈起,猛地被一个向上的力道,江沅下一刻便被打横抱起,揽在温暖的怀中。
裴寂低头绞着江沅,桃花眼微眯,似关切又带着愤怒。
一身绯色的宫袍晕着怒火,随着主人的步伐抖动“吞噬”,艳丽如火焰般路过周遭,寸草不生。
“那个赵凌煜离开,我看你伤心得紧!”
裴寂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些,这句用鲛人语的问话冷沉到极致冰川。
少女不适地在他怀里乱推,皱着眉让他放自己下来。
“裴寂!你弄|疼我了!”
江沅没有搭理眼前的“吃醋鲛”,挣扎起身,挺着脖子去够弯在腿下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裴寂眼见江沅只想着那赵凌煜给她的信,更是气得失了情绪。
他单手将她托起、扛在自己的肩上,任凭少女如何踢打,也无法撼动鲛人的力量。
“裴寂!你是疯了吗?快放我下来!”
可眼前的少年无动于衷,锁着剑眉,出了寝房,快步走到水晶池边。
抱着江沅倏地扎进了水里…
“咕噜咕噜…”即便水性再好的捕鲛人也没有防备地被灌了几口水。
江沅努力地适应水中的环境,四肢并用地仰头朝水面游去!
可就在接触水面的那一瞬间,手臂被大力抓住,一个拖拽又被鲛人牵引着滑向池水深处…
眼见少女手臂无力地勾在裴寂的脖颈处,吃力地地朝外吐气,一串串水泡泡快速升出水面,江沅肺部的空气也几乎被抽光。
裴寂终是在水下荡出笑意,他双手捧住江沅的脸,将唇凑了上去。
那柔软的唇像沾了蜜似的,诱惑着少女贪婪吮吸。
很快…江沅不再挣扎,她紧紧搂住裴寂,鹿眼迷蒙,加深了缱绻,双腿缠上那蓝色的鱼尾,随着觳波摆动,墨发青丝搅在一起,至死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裴寂瞧着挂在他身上的少女,即便再渡气给她,也抵不过入水太久的失意,慢慢地往下坠。
无奈…裴寂一手搂着江沅的腰,一手向上划水,蓝色鱼尾大幅摆动,瞬间便牵着少女浮出了水面。
待出水的那一刻,江沅瞬间意识复苏,她抬眼望着对面的鲛人眼底尽是戏谑的坏笑,顿时有种被戏耍的委屈感。
她推开他,因生气而变得透亮的眼瞳,如同水洗的玉石,一瞬间让裴寂呆了呆。
眼瞧着江沅慢慢地朝岸边游,又缓缓地爬上去,随手拿起一件干净的外裳披在身上,没再看他。
她冷凝的视线一瞬间扫在了那封还未被裴寂一同带进水里的信件,弯腰拾起,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江沅!”
裴寂再也忍不住,从后叫住她。
同时,快速跃向岸边,一个跨步化蓝尾作劲腿,大步走向江沅。
“赵凌煜就这么让你在意?即便他丢下你去了南海?”
裴寂压着怒火,低声质问。
今天江沅因为赵凌煜的每一次失意都像匕首一般扎进他的心里,即便刚刚自己那般求好温存,可依旧没有唤回眼前少女的丝毫关注。
“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赵凌煜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江沅现下心乱如麻,自打赵凌煜离开后,脑中总有一个不好时念头隐隐闪现…
“意味着什么?莫非你真的钟情于他?”
裴寂自嘲地扯笑,桃花眼漾出凄凉。
江沅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他,而后敛眸轻叹,低声喃喃道。
“为何…你就看不到我的心呢…”
水晶宫里传出各自叹息,二人僵持了好一阵子,裴寂还是开口温声哄道。
“沅儿…我不知你与那赵凌煜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对他态度发生极端转变。可我有时候真的很担心你。”
江沅拆开信快速地扫了一遍,合上。
而后又抬眼看向裴寂,温和又平静地说道。
“若我说赵凌煜便是我十岁那年,在武陵镇遇到的、陪我渡过最孤独时刻的玩伴呢?”
…
一时间周遭落针可闻。
这回换裴寂不可置信了。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是吞了世间最苦的黄连,受不住想要吐掉它,但刚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回去了,空留一口苦涩。
“你是如何确定他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