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很清楚, 自己是被关起来了。
他连着两日都没能吃上一口东西,此刻进了屋子饿的止不住弓起身子死死按着肚子, 熟悉的饥饿感几乎让他有种想咬自己一口的冲动,与饥饿一并袭来的还有骨髓深处细细密密的疼痛。
——那些人又不是傻的, 好好的一个公主转眼变成了男人……燕王不当场发疯就怪了。
从大雍都城到最北端的双桥城最少也要行上一个月,这还是轻装简行的情况下,如今他们的队伍里载着上百辆马车的物资,搞不好走上两个月都极有可能。
雍帝好色性淫,只要脸生的好无论男女都能下口,那位北方的燕王却不一定,嫁个男人过去指不定会当场激怒对方。
大雍的人根本就没准备让公主活到北境,临行前的那夜宫里专门派下了人掐着他的喉咙给他灌下了必死的毒药,这毒药会让人浑身疼痛手脚无力,日复一日地处在痛苦之中透支着他的生命,直到五脏六腑都被毒药浸透他的生命便也到了终结的时刻,从服毒到毒发刚好只要月余。
也就是说他们的车队行至双桥城时刚好便到了毒发之日。
届时他身边两个一同陪嫁来的死士会做好收尾工作,将一切都推脱到公主体弱经受不住远行的艰苦之上,为了防止北境人在整理公主尸身时发现异常,两个死士会提前一步准备好一切而后自刎为公主陪葬。
当然,为了预防不同状况的发生大雍人也提前商议出了好几种应对方案——譬如万一路程中遇到什么意外将要暴露身份、譬如北境人脑子一热决定带着公主的尸体回到草原等等,甚至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会找个女子将公主给替换回来,反正验血这关已经过了那尔图也没看到公主的脸。
如果不是整个国家只有这一块血脉神石没法造假,他们也不至于将宫里的这位瞒天过海送了出去。
公主按着抽痛的腹部,几乎要抑制不住到了嘴边的呜咽。
好在大门在这时被人推开,侍女冰冷着脸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不得不说这种毒药在这种时候真的非常有效,他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连走路都十分困难,更不用说是蓄力逃跑了,他勉强扶着墙面趔趔趄趄走到桌前坐下,抬头便看见侍女阴森森的一张脸。
这种死士从小就被收养洗脑反复调教,根本不具备任何人类的感情,一言一行都像块木头一般只知道执行主人的命令,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公主眼睛眨也不眨,阴森的仿佛如同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