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眠初沉眸盯着那个耀眼的光点。
此刻它正一闪一闪地朝着寝殿的方向行去。
除却那些暗淡的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看清的其他血脉驳杂的皇子,宫中倒是还有一枚光点格外明亮,虽然与代表着“雍帝”的那枚尚且存在一定差距,但却仍旧非常引人注目。
燕眠初非常怀疑这人身份,代表着他的光点似乎同样长期处于后宫之中,而且常常一呆数日不肯挪动一下,也不知道是单纯的性子使然如小余那般畏惧见人还是被什么限制着无法自由活动。
若用这枚光点和其他皇子们的比较的话,那便只能将其比喻成月亮和繁星,可若算上属于雍帝的那枚……那便只能说是刺目的太阳了。
所有光点在它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那尔图还在继续汇报。
“按照您的吩咐,我特意注意了下他们的常用手,果然在食指中指的几个关节处都有厚重的老茧,这些死士中同样有着当年从大雍军里退下来的士兵。”
当年先帝诛杀镇国将军,数十万大军被圣旨遣散解甲理归田,按理说先帝应该赏赐这些为国征战的将士们一笔丰厚的银钱方便他们归乡的,但那时候先帝早已不复年轻时的贤明了,他就像是被什么蛊惑了心智般大兴土木骄奢荒淫,本应分给兵士们的银钱全都被他拿去翻修了北方的行宫。
将士们征战多年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陈年旧伤,即便治愈了也多留了后遗症在身,被这样驱赶回乡后听闻许多人的日子过的都非常艰苦,有些功夫好的被重新征召为私军家臣似乎也理所应当,但以先帝的性格……什么人能避开他的耳目征集这么多返乡兵将呢?
且这把匕首……锋利的尖刃在烛光的映衬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燕眠初本能地觉得这柄匕首让他非常不适,生理及心理双重层面上的不适。
他沉默了会儿,将匕首罗盘一并收进了空间之中。
雍都变动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事情,北境人的日子仍要继续过下去,商队带来的大量物资正安安稳稳地堆在他们的仓库当中,稍加整理一下便能摆到铺子里面在即将到来的冬日大集里售卖。
每年的集会时间都并不固定,唯独可以确认的是必定在他们与大雍商队交易过后,那尔勒苏带人分门别类地将那些商队带来的物资归置完毕,原本空空荡荡的属于他们中央部落的铺子顿时变得充盈起来。
集会交易是中央部落积累财富的重要方式,过不了几日那些首领带来的物资就会出现在隶属于中央部落的摊位之上,这些东西将会被其他参与大集的北境人买走,成为他们过冬的必备物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