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余阿爹指着他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不是不让你往家拿东西吗!”
余渔赶忙解释:“怎么是往回拿呢,明明是把东西拿过来麻烦阿爹帮着处理一下,三少爷还想着要给您工钱呢。”
这还是燕眠初之前向他解释的原话,被他直接拿来回余阿爹了,余阿爹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些了:“自己家弄点东西,哪至于到给工钱的程度。”
“也不是这么说,提着东西到酒楼里加工也要出加工的铜板呢。”
正说着余渔突然想起了燕眠初的话,有些打趣道:“可能是我总在三少爷面前夸您厨艺好,引得他也对您做的东西好奇不已,上午还和我说想请您来府上做一席菜呢,又觉得那样太冒昧了自己打消了念头。”
余阿爹也不扯着鱼的问题了,抬手将筐子接了过来拿到井边收拾起来:“怎么冒昧了?”
余渔也洗了手同他一起处理:“议亲下聘时他不在,成亲当天没能出席,回门那日也没能到场,您二位现在都没见过面呢,他哪能让您上门帮他备席啊。”
余阿爹摇头叹气:“这些事情又不是他的本意,哪有那么多的说法。”
“但他不好意思嘛,显得仿佛把您当厨子一样。”
自上午整理衣服时和燕眠初聊了几句后余渔的脑中就一直有个朦胧的念头,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纸一样一戳即破,他却偏偏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眼下提到厨子二字余渔瞬间清明起来,那个隐隐约约的念头瞬间清晰——“对啊!爹爹!您的手艺这么好,完全可以在镇上摆个摊子做些吃食啊!”
“吃食?”余阿爹顿住。
“对啊!”余渔对此格外激动,“之前我就在想这件事了,这不是正好吗!别的不说,只说这道小酥鱼,当初在渔村里也是出了名的独一份啊!镇上肯定会有不少人喜欢的!”
先前余渔一直担心余阿爹整日在家里这么呆着闷着憋出问题,自小在宽阔海边长大的人骤然来到这种连河流都涓秀细致的地方……一时间实在很难调整过来。永安镇的确比他们的小渔村繁华富庶,可安仁坊里前前后后住着那么多户人家,走在巷子里都能隐约听到别人家鸡毛蒜皮的争吵,余阿爹孤零零的一个人处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中,仿佛与这片土地隔绝出了两个世界,余渔夜里时常担忧的难以入睡。
这只是其中之一,另一点也是他们家里缺个收入进项,燕府下聘时倒是给了余渔一部分田地铺子,每年光是收租的银子就够他潇洒过完后半辈子了,但以余阿爹的性格……连余渔回门都要被骂上一顿呢,怎么可能会要燕家铺子的银子。
哪怕那些田产铺子已经改换余姓了,他也不可能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