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哥思来想去良久,最终还是决定由自己在外面守着,换为二三当家率人进府。
他们出发的时间实在太早, 官道上还没有几个人在,只偶尔能见着几个零零星星的人影, 多是周边那些村落里的百姓,天不亮就从家里出发带了些东西进镇里售卖。
连朝平时并不限制普通百姓在官道上行走, 只有达到一定规模的货队或是商队才会被收取过路银钱,这笔银钱也是衙门每年维修官道的资金来源之一。
在这种地方自然是没法动手的,虽说首领这人手上沾了不少血腥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但谁不想带着笔巨额银钱换个身份正大光明地过好日子呢?自然还是尽可能地多拖延上一段时间为上。他面色不改地驾驶着马车从那些村民的身旁经过,倒是余庆的脸色显得更难看了几分——永安镇上没人识得雄哥,他可就不一样了,虽说余庆的名气也没大到人尽皆知的程度吧,但日后官府若是寻了这些村民过来画影图形……他被认出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余庆垂头盯着马车正不断滚动着的轮子,对男人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
——这人完全是故意的。
余庆用燕家的财富抵做投名状,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雄哥也会给他分上少许,今日他故意让路过的村民看到余庆的容貌,为的就是彻底将余庆绑死在山匪的这条船上。
燕府的事瞒不了多久,一旦火焰燃起永安镇的官府定然会在第一时间派人过去帮忙,这桩案子迟早会查到余庆的头上,他用了二十余年的身份自此再见不得光。
这群山匪可真狠啊,余庆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道。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已经做好了离开这里的准备,余庆做事极为小心,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有不少人都见到了他出入余阿爹的院子,但却无人知晓他们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棺材铺的于老板倒是个知情的证人,但届时燕家已经彻底消失在永安镇上了,想也知道只要那姓于的稍稍长了些脑子便不敢将余庆买通他的事情给说出去,对此余庆毫不担心。
他的父母又居住在周边的村落之中,逃难过来这么久总共也没进过几次镇子,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永安镇的官老爷们总不能捉了他的父母过去抵罪吧?等他在外地积攒了些身家、若是有了机会再来将这二老一并带走去外地享福!
至于赵哥儿一家嘛,余庆压根就没考虑过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