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余昭里的手中还握着他的那把琴,村长婶婶抓过他的手将药瓶塞到他的手心:“你这手……唉,估摸会有些痒,千万不要乱抓乱挠,等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
“这可是农家代代传下来的治疗冻伤的方子熬成的药膏,每天早晚一定要涂抹上两遍,连着涂上十几日,保证你手恢复的和先前一样。”
余昭里点头,看着已经被包扎好的不再流血的伤口:“多谢您,我知道了。”
村子不大,十里八乡总共只有一位郎中,正在里屋诊治那对从雪下挖出来的老夫妻。外面还有不少村民在门口候着,都是家里有老人小孩的生怕因为这骤变天气让家人染病的,亦或是其他一些在雪灾中受伤的人家,焦急地想着请老郎中到自家看看。
村长没在屋里坐上太久,太多的事情要他去忙,屋里很快便只留下了余昭里和村长夫人两个。
“好孩子,小余,还是要谢谢你,你救了我们村子的两条性命。”村长夫人看着余昭里的脸,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柔了几分。
这孩子看年纪应当也不是很大,很容易让她联想到自己最小的儿子,只是她家那孩子和混世魔王一样,哪有小余看着听话懂事。
余昭里身形高挑身姿挺拔,即便是坐在这破旧的村落屋房中也依旧挺直着脊背,也不知是在怎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不像她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没个正形的儿子,如果说她儿子是颗东倒西歪的趴趴草,余昭里就是株坚韧顽强的小树苗。
但这“小树苗”多少有些沉默寡言,安静地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她问一句他才肯答上一句,倒是很有礼貌,话虽然少回答的每一句却都毫不敷衍格外认真。
这也让村长夫人更喜欢了。
她是个很自来熟的性格,且又很会说话,余昭里在她的带动下竟似乎也开朗了一些,村长夫人三言两语就问出了不少信息。
这片大陆被用“外域”和“中州”两个称呼划分开来,无论是地理环境还是资源物产,外域方方面面都远不及中州。稍有些能力和本事的人都会离开外域前往中州,传说在外域千金难求的矿石草药在中州遍地都是、传说那里四季如春舒适宜居、传说……传说中的那位神明就陨落在此处,祂的躯体和灵魂融入了山川江河,庇护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条生命。
村长夫人没问出他的具体来历,但得知了他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现状,一听说他先前在山上的废旧神殿住了半个晚上后更是心疼极了,当即拍板让余昭里临时住在村中一间空置着的房子里。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她想。
这年代想生存下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村子还算稍好些的,仗着村后有座巍峨大山可以从中获取一些资源到周边镇子里售卖,但村里人的能力有限,山里又危险重重,赚来的那点东西也就只能勉强糊口,连改善一下日常的生活环境都是妄想。
余昭里就这样在村中暂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