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不到半个月,学校里的桂花扑簌扑簌全开了,香得一塌糊涂,庄朝阙和左崇真坐在桂花飘落的小道长椅上,拆开手里的笛萧包。
是庄妈妈之前特意告知校方的,要他们学乐器,还自掏腰包给学校塞了乐器赞助,让琴行送了一批乐器过来。正好赶上教育部小改革,小学成了第一批实验学校,开了兴趣社团。
庄朝阙和左崇真没有任何意外被加进名单,领到了属于他们的乐器包。
庄妈妈早就让琴行的人订好了,一件件乐器上都雕刻了他们楷书的名字,她还托人刻了鸟虫篆的名字在底下,庄朝阙摸着那一行符文一样的前秦汉字,竟然感觉指尖一烫。
他将手拿开,却看见竹萧上的鸟虫篆间滴着血,镀了一层光,再一看手指尖,已经破了。
左崇真凑过来看他,就看见鸟虫篆间光华流转,血液溶进刻字里,消散不见。
“这是莫子?”她小心地朝哥哥手的伤口上呼气。
庄朝阙摇摇头:“不晓得,一哈子就划破了,你小心点噶。”
左崇真很小心翼翼地拨开玉笛上的纸膜,刚接触到鸟虫篆,指尖也破了。
左崇真举手一看,就见葱白的指尖上缀着一粒血珠,血珠殷红似火,火灼得她指尖发烫,烫得她神台空明一片恍惚,恍惚之下看玉笛,玉笛上的鸟虫篆成了一烙烙隔着千年的楚国精怪,精怪显形在她心底幽幽唤她名姓。
头低草木,手合神鬼。
俩人面面相觑,子不语怪力乱神,伤口的血也很快就止住了,他们只能低着头看地上的幽幽草木。
庄朝阙闷声贴好了笛膜,收起来阿胶和竹膜,吹响了第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