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了头,从未像现在这般厌恶战争。
“朱里,夜深了,回去吧,该睡了。”这时,图特摩斯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轻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由着图特摩斯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向着王帐的方向走去。
在快要走到王帐时,他松开了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侍卫们为他掀起来王帐前用来遮挡视线的布帘,图特摩斯体贴的略一停顿,我趁机钻了进去。
这几日的朝夕相伴,图特摩斯已经习惯了我如今的状态,甚至体贴地处处留意,生怕会对我照成不便。
“朱里快睡吧,我们明天就能抵达布亨要塞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去看看吗?”
图特摩斯看向我,因为这几天无法好好地休息,眼下的黑眼圈昭示着他的身体正处于一种疲惫的状态,可他脸上的神色却透着一股亢奋。
这样的状态我十分的熟悉,每当我们的考古有了重大突破时,这样的神情就会出现在工作组每一个人的脸上。
“明天就要到了吗?真快。“我不由感叹,布亨要塞位于第二瀑布,上埃及与努比亚的边界附近,是埃及人向非洲内陆探索与征服的桥头堡。
第十二王朝著名的赛索斯特里斯三世树立的石碑,就位于这座要塞的附近。
我们心照不宣,都没有再提及刚才在军营中听到的对话,而是就这布亨要塞讨论了起来。
图特摩斯对这座位于边境的军事要塞的兴趣似乎远甚于我,这也是他第一次去到那里,我于是和他描述起这座要塞的模样。
“布亨要塞的外部设有一条很深的壕沟,壕沟的内侧是带有锥堞的围墙。围墙上不仅有女儿墙,还有供士兵射击和捅刺敌人的垛口。而城堡的内部,还有互相联通的通道,这样传令兵们用来传达指令的通道。”
我回忆着布亨城堡的复原图,向图特摩斯大致介绍着城堡里的布局。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我口中这些设施的形状。
可我们两都不曾想到,第二天,当我站在布亨城堡的面前时,依旧被这座规模庞大的军事要塞震撼地失去了语言能力。
此时的大概是因为进入了战时状态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国王即将驾临的原因,此时的布亨要塞守备森严。
战壕之内高高耸立的围墙之上,站满了全副武装,手持鸭嘴战斧的埃及士兵。他们的军容整肃,而象征着图特摩斯三世的王旗此时正高高的飘荡在城堡的上空,被风吹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