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另一个男人身上被火灼伤的震撼,他的言语太空白缥缈了。
萧蕴龄绕过他继续行走,她的声音随风飘来,虽轻缓却笃定:“你的生活不可能只有我。”
他是家中独子,怎么可能所有事都围绕着她展开?许谨阳不像沈策和她,从幸福家庭生长的孩子,无法割舍家族牵绊,萧蕴龄只当他少年天真,不知道情感在时间面前的渺小。
许谨阳听出了她的不信任,他追了上去,语气郑重:“君子重诺,我会如同父亲一般一声践行诺言,请求郡主相信我。”像他母亲信任父亲一般相信他能够永远爱重她。
萧蕴龄抬起手,手中的帕子拭过他眼下的泪水,“我不怀疑你的品行,但是我不能辜负沈策,我对他也有过诺言,你难道愿意见我不仁不义吗?”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就会发现少女在利用君子的坦荡,可惜许谨阳被她说服,他自己不愿意毁诺,又如何能逼迫她去当无信用的小人。
“你喜欢他吗?”许谨阳背过身,他手上握着萧蕴龄递给他的手帕,哽咽着擦去落下的泪水。
身后安静下来,萧蕴龄思索许谨阳的问题,良久她得出答案。
“喜欢,我喜欢他。”
她自然是喜欢沈策的,她喜欢他的长相,喜欢他的权势,喜欢他与家族决裂的背景。
就像许谨阳喜欢她的容貌,喜欢她伪装的品行,她的喜欢和他们的没有区别。
在歌声中,许谨阳渐渐止住眼泪,他的第一段爱恋停止在阳光明媚的五月。
沈策的伤势已经好转,这些伤痛对他来说并不严重,萧蕴龄回杨府后,沈策便没有继续在床上养伤。
他在书房待了一天,处理累积的事务。
吴百山进来点亮烛台,听到他不满的声音:“长公主要见她。”
沈策将手中的书信放下,萧华体恤他身上有伤,免了他每日奔波上朝的辛苦,但从皇宫发来的信件与文书络绎不绝。
烛光在他脸上明暗变换,吴百山在偶尔的时刻见到他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
“能够被殿下重视,郡主会高兴的,不枉她用功多日。”吴百山吹灭手中的火折子,他大约能猜到长公主的目的,因此为萧蕴龄感到高兴。
可惜他的主子却不乐意,“你真当她读书好才被萧华召见?”
“结果符合郡主的期盼,原因便不重要了。”吴百山跟在沈策身边许久,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郡主是上进的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沈策不欲再与他多言,吴百山所持看法不同,他是连落花都爱护的人,只会任由鸟雀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