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直一直跟着她走到她车厢那处,好笑的是,前面的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发现他。
从台北到嘉义,车程一个半小时。于直是看着高洁坐上了十点发车去阿里山的大巴后,才去同租车给他的台湾朋友汇合。
台湾朋友将车给他,好意提醒,“今天阿里山可能要下雨,一定注意安全。不要多逗留在外面了。“于直笑着说:“多谢您,祝您中秋快乐!”
但他开车上公路后略带烦躁,好在公路通畅,抵达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要早些,而高洁坐的大巴还没到。
他在阿里山小火车站附近等了会儿,先前复杂的情绪变成两个矛盾的念头。
如果高洁在这一站没有下车,他和她之间,就可以仍旧保持着亚马逊雨林里生出的单纯关系。如果高洁在这一站下了车——他想到这里,就看到一辆大巴靠站,高洁跟随着人群走下了车。
于直不自觉地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跟踪这种技巧,他在部队服役时就学过,所以一到台湾,他就发现了自己被跟踪,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第一次的跟踪居然是针对高洁。
高洁一个人在山上胡乱走着,茫茫然然,毫无目的。她到底想干什么?于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时就在想。
他还没有想透,雨如同预期一样落下。高洁在他的前面停了下来,立在雨中呆呆站了一会儿,再站下去,她会淋出病来。
于直不想再同她耗下去,走到她的面前,唤了她一声,她像如雷重击一样瞪着他。
那双沉甸甸的清澈而不清晰的眸子沉重地瞪着他,隔着雨,更显得深不见底。
于直拉住她的手,想带她速回茶庄避雨。她在慌乱中滑到,他只能打横抱起她。她轻轻倚靠到他的胸前。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预料中的滂沱大雨,不知缘何的刻意为之的再次相遇,莫名其妙的肢体明示,在于直心头绕出一团火。第三次就不会像前两次那样的单纯了。
于直生了点狠、生了点恨。
但他还吃不准高洁表面上的意思,还有背地里的原因。所以将她妥当安置在茶庄里,再慢慢试探。
这感觉是熟悉的,就像他们先前在雨林里各自被荷尔蒙驱使着互相靠近又互相疏离,在暧昧和情欲边缘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