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殷弦月直截了当了:“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旧鲸大街,你踩一块滑板撞了垃圾桶被送去医院,我在昼区找你,是为了向你打听雾区审判厅的人员消息,因为你无所不知。”
闻尤意换了条腿翘着,示意他继续说。
殷弦月说:“现在想想,其实很多事是可以串联起来并且闭环的。比如你和雾区审判厅里的人有交集,你进入巫师学院,恰好哀恸之牢里又冰封着一个异种神,而你,在这个时候退学了。”
通话器震了一下,殷弦月开启骨传声模式。
路槐说:“抓到了,但是自尽了。”
殷弦月:“无所谓,就当斩一信徒。”
接着殷弦月抬头,重新和闻尤意对视:“在世界末日和异种神做生意,闻尤意,你真的是个出彩的角色。”
“哈哈哈哈哈,过奖。”对方艳丽的口红笑起来美丽动人,“既然这不是你安排的,那你还真的很敢猜啊,小弟弟……”
说着,闻尤意看他的眼神微妙地变了:“漂亮的弟弟。”
殷弦月不在乎他言语上的调戏,接着说:“所以你说你去巫师学院是为了茉竹,但其实是你得到了异种神在巫师学院的消息,所以我才会从哀恸之牢出来之后在学院里碰见你,因为那个时候你也刚刚进去。”
“你猜到叛徒了吗?”闻尤意问,“你觉得是谁?风酒笙吗?”
“不。”殷弦月笃定地说,“风酒笙有自己的信条,戈谛安山那些会复制的异种不是她干的,是你连接到了哀恸之牢里的异种神,或者……是你用某种办法,窃取了他的能力。”
闻尤意的眼光变欣喜了:“某种办法~”
“有人在帮你。”殷弦月说,“一个和你站在同一利益阶层的人,愿意和你合作的人,同时,又能连接异种神,提取一部分他的能力,转嫁给你的人,这个人实在太强大了,范围非常、非常的小。”
——殷弦月从椅子上站起来,路槐已经在咖啡厅外,随时准备冲进来开火。
然而殷弦月很从容,他从容得过分了,甚至解开后脑勺的小辫子重新绑了一下。
接着他拿起餐巾捻了下嘴角:“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没有彻头彻尾的绝望……啊,这是一位叫村上春树的作家写的。坦白讲,前几天我还在和小白狼猜测,审判长和守护者之间谁才是那个异种神,他们两个人都有嫌疑,而且嫌疑程度旗鼓相当,所以我们向外扩展了一些思维,扩展到你——闻尤意,感谢你为人类族群的付出,我现在知道他是谁了。”
闻尤意站起来,动作太大,木质的椅子和木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有客人嫌弃地看过来,嘟囔着没素质。闻尤意原本想把这口黑锅扣在风酒笙头上,因为他在用苏溟这个身份的时候,是实打实的和风酒笙有过交流。
但他没想到殷弦月的进度已经到了审判长那里,竟还阴阳怪气地嘲讽自己“为人类族群的付出”。
他捏马克杯的手指用力到泛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是吗?是谁呢?”
殷弦月俯视他:“守护者——因为你讨厌超自然生物,无论如何,守护者在外界的认知里,是人类,你喜欢凌驾人类。”
“请吧,我的小白狼在外面等你。”殷弦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