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光尧在官场上,也是人见人怕出了名,被人称之为‘鲁铁头’而不名。有人编了一段顺口溜,说是‘梦见铁头找,夜半起床跑。醒来长叹息,噩梦何时了。’可想鲁光尧的威风,何等之大,算得上是一时无双。当然,这种威风也是有代价的。时间过去了十多年,他还是在副处级的岗位上徘徊。话又说回来,尽管老鲁在官场上没有进取,但他的虎威,还真的不是罗副院长这种人能轻易撩挠的。
“有什么敢与不敢呵。公检法,公检法,过去公安是老大,抓不抓人由他们说了算。现在你们是老大,你划线,我批捕,公安再抓人。是不是呵,罗大院长?”鲁光尧那张‘国字脸’,一旦严肃起来,还真的不是一般地怕人。尽管此时的语气中,只是充满了讥讽,但还是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鲁检察长,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我只是建议,建议。是不是采纳这个建议,还是你老人家说了算,你说了算。”罗副院长连声解释说。“你不要紧张嘛,我只是请教一下,应该要按照什么样的法律,什么样的条款来抓人,也好让下面的同志照章办事。”尽管罗副院长在退缩,鲁光尧还是一着不让。如果龙若海在场,肯定会发现鲁祥云的脾气,和她这个小叔叔不是一般的象。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一个是步步紧逼,一个是步步退让,其他人都不开口,只是坐在那儿看笑话,整个会场都陷入了僵局。看到这种情况,扬帆有点坐不住了。时间在流淌,已经到了中午一点。还要继续拖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况超群的脑海中,也在天人交战。是停工,还是抓人?两者交替着占据主位。
停工是最为简单的上策,张跃进能答应吗?答案不问自明。他在国外的损失,化工厂的损失,提前缴纳的税金,这么一大笔巨额款项,就是把县财政全部搬给张跃进,也无法帮他填补上这个窟窿。抓人,法律上能行得通吗?政法部门能这么无原则的听自己的话吗?万一引起反弹又怎么办?到了换届选举的关键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酿成巨变。今天的风波,已经不算小了。即使现在就能平息的话,还不知要费多大的代价,才能平息老师的怒火呢?难呵,况超群的头皮恨不得炸了开来。那个因为嫖娼被处理的副局长,写的打油诗说得是不错的。六(溜)是六(溜)不掉的,只有面对才是出路。
“咳,咳,刚才同志们发表了很好的意见,胡副局长、罗副院长的发言,都很有积极的创意。不错,不错。在大家发言的基础上,我先说两点意见,再请扬书记指示。”况超群还是老习惯,先咳上两声,让大家安静,然后自己再讲话。他接着说道:“这个事情的解决,要两条路走路。一是派出得力人员宣传法律,让工人知道任何要挟、打闹都是无用的,是破坏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犯罪行为。要识大体,顾大局,不要受骗上当,不要让坏人利用。”
停了一下,看到大家都在注意听自己讲话,他也有了一点勇气,开始加重语气说:“二是公安机关要迅速调查取证,检察院也要提前介入,从重从快打击破坏安定团结的首要分子。你们不要给我这个本本,那个条条的对照。我只有两个字:抓人。只有抓人,才能平息眼前的风波,才能挽回已经造成的不良影响。”
说到这儿的时候,况超群的语调有点高昂,面部肌肉也有点扭曲,好象在跳动一般。仔细看的话,显得似乎有些狰狞。说句不好听的话,况县长有点歇斯底里。把桌子一拍道:“大家要有大局意识,要有政治意识。什么是大局,维护好宁北的稳定,就是眼前的大局。什么是政治,一切手段都要服务于经济建设,这是最大的政治。”
看到无人反驳自己的说话,况超群更是来了精神。他用威胁性的语言强调说:“每个单位,每个部门,都要围绕大局开展工作,把解决这起性质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的上访闹事事件,作为头版头条的大事来抓。不要给我说什么‘双管’部门的特殊性,既然喝了宁北的水,就要为宁北的稳定做事。你们在座的人,都是第一责任人。有不到位的地方,我就找你们说话。”
“当然,在座的各位都是法律专家。在法律问题上,都比我懂得多,我只是班门弄斧,班门弄斧。所以,最后我再提醒大家一句话,所有的一切活动,都必须依法办事哦。如果有谁违反了法,我们将会是严惩不贷。”说到最后,况超群也想到万一酿成事变的可能,给自己的说话买上了一道保险。“扯淡。”没等到他的话音完全落地,会场上传出了两个极不和谐的字眼。大家的目光,一齐投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