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认输,绯绯,”他抵着她的唇,嗓音哑得不像话,“我只想要你。”
他的信仰和使命已经崩塌了。
只剩下她。
马车已经抵达国师府有一段时间了。
车里的人依然没有要下车的动静,车夫战战兢兢,一时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他是应朝辞培养的心腹之一,十多年以来一直跟在应朝辞身边,做事踏实稳妥。在他的心里,国师大人一直是不染凡尘的谪仙,能做出抢豫王新娘子这种事,已经把他的世界观震碎过一次了。
这么一想,抢都抢回来了,再发生些什么,似乎也不奇怪。
只是现在才刚过立春,夜里露浓霜重,连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国师大人难道准备和那姑娘在马车里待一宿?
他要不要问一下呢?
车夫正纠结着,忽然看见一只修长的手撩开车帘,是应朝辞走了出来。
青年身姿颀长,气质矜贵,怀里抱着一名穿着火红嫁衣的少女,少女靠着他的胸膛,看不见脸,二人衣衫虽然依旧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却难掩靡.艳而暧.昧的气氛。
车夫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幸好,就算他不努力,这两人也不会注意到他。
国师府的夜静悄悄的,与玄妙观相似,栽种着许多草木,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清冷疏离感,光是看着,人的心便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应朝辞是从侧门进的府,直接去了卧房,避开了守夜的小厮。顾绯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问道:“应朝辞,你怎么在自己家还跟做贼似的?”
应朝辞抿了下唇,夜色遮掩了他泛红的耳垂。
从婚礼上抢人,这确实是他此生做过最出格的事。
但他并不后悔。
这只是个开始。
只是令顾绯意外的是,这间卧房并非延续应朝辞一贯的简约冷淡风格,而是充满了活泼与明快。檀木花窗细致典雅,黄花梨木的床,帘幔低垂,床头摆着几颗夜明珠,墙上的一幅挂画惹人注目。是大雪与盛开的山茶花,少女站在雪中,仿佛天地之中的唯一色彩。
顾绯好奇地问:“画的是我吗?”
应朝辞不答,温热的手指撩起她耳廓的长发,问道:“喜欢吗?”
喜欢什么?喜欢这幅画,还是喜欢这个房间?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顾绯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应朝辞掀开帘幔,将她放在了床上,拨开她柔软的发丝,再一次吻了下来。
情绪大起大落之后,便是她差点嫁入豫王府的愤怒,以及失而复得的喜悦。他的唇是热的,雨点般的吻铺天盖地,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填补他内心的颤抖与不安。
“绯绯,”他描摹着她的唇,低声道,“你穿嫁衣的样子很美。”
应朝辞早就知道,红色最衬她。只是一想到这嫁衣是为别人穿的,心头的阴郁与晦暗便无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