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潼熹:……
忽然明白为什么总听别人说,脑袋一根筋的下属最致命。
温玉倒是习惯了洛渊的作风,摸着下巴接话:“这么说来,还得让阿熹去看看那女子,如若不是客人,最好不要染上无关是非。”
楚潼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牢房栏杆,沉默不语。
“等入夜时狱卒睡下,直接出去就是了,阿熹又不是活人,还怕穿不过这点缝隙?”清安看懂她的意思,笑着摇头。
倒也是。
被当成活人抓进来蹲大牢,楚潼熹都快忘了自己是个鬼了。
楚潼熹点点头,“洛渊,那你晚上来接应一下,等我出去,带我去叁堂看看那个女人。”
“是。”洛渊冷淡应下,转头又离开了大牢。
楚潼熹蹲回牢房里,单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阿熹在想什么?”大牢里没有别的人类,清安索性铺了张床单在地上,变回原形让楚潼熹靠着他。
他好像也很善解人意,知道楚潼熹蹲着累,特意变大了一些,能让楚潼熹舒舒服服枕在他身上。
靠进软乎乎的狐狸毛里,楚潼熹舒服得长叹一声。
哼唧几下,才细声开口:“我在想,如果洛渊找到的那个女人就是我们的客人,那么那个书生提到的毕同和她有没有关联,如果有,又是什么关联。”
“指不定就是什么才子佳人被拆散的苦命鸳鸯戏码,人类这些年来最爱写这种东西。”清安打了个哈欠,雪白的大尾巴把楚潼熹严严实实盖住。
温玉坐在楚潼熹身边,试图把她身上的狐狸尾巴掰下去。
一边和清安的尾巴作斗争,温玉一边又开口:“身无分文的穷书生和出身官家的叁小姐,倒是也合了才子佳人这词。”
“听今天那两个人的对话,那个毕同好像最近突然弄到了钱,你们说,是不是这个叁小姐给的啊?”楚潼熹忽然想到这点,总感觉自己好像快明白原委了。
“但阿熹要是这么说,那么那女子的怨气又是从何而来?”清安懒洋洋提醒了一句,顺便用尾巴在温玉手上抽了一下。
楚潼熹吸了口凉气,“那总不能真是他们被拆散,然后那个叁小姐就开始有怨气了吧······”
她自己也觉得越说越离谱,这点怨气,怎么想应该都不可能遗留到让茶楼来解决。
“无妨,阿熹也不必苦恼,待到入夜时见了那叁小姐,如若真能确定是我们的客人,我教阿熹怎么探查人类的记忆,届时我们一看便知。”温玉安抚了楚潼熹一句,顺手悄悄在清安的尾巴上掐了一下。
楚潼熹压根没察觉两只狐狸在暗中打架,听着温玉的话,她乖乖点头:“好。”
这会儿天色尚早,楚潼熹没什么事做,索性靠在又软又暖和的狐狸身上,闭眼小憩。
不知不觉,天色暗下。
楚潼熹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两只同样也睡着了的狐狸中间。
比床垫都软,睡得她腰疼。
推推赤狐,再推推白狐,看着两只狐狸睡眼惺忪的模样,又觉可爱。
亲亲这个摸摸那个,玩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正事:“好像天黑了,咱们出去看看吧。”
“嗯,好。”温玉化作人形,笑着牵起楚潼熹的手。
清安也变了回来,拉着楚潼熹的手就往牢房外走。
“诶!要撞上——”楚潼熹大惊失色,却发现清安的力气大得出奇,她正担心自己会撞上牢房栏杆,话未说完却发现自己居然直接穿过了那些栏杆。
清安懒懒笑了一声,低头在她额前轻吻一下:“有我呢,能让你撞着么?”
楚潼熹松了口气,顾不得和他们调情,拉着他们鬼鬼祟祟跑出了牢房。
洛渊已经在外边等候多时,见楚潼熹出来,他也不说话,径直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楚潼熹来不及叫他慢点,只能快步跟上。
穿过二堂来到叁堂,楚潼熹才发现这里好像和她想象中的办公用的县衙不一样。
有花草池塘,像是普通人家居住的府邸。
她正左右看着,却忽然听见远处厢房里传来细微的啜泣声。
再看几乎快淹没在夜色中的黑狐狸,他正往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大半夜的,这是在哭什么?”楚潼熹小声说着,但想到温玉他们说叁小姐的怨气很重,好像也能理解。
“去看看就知道了。”温玉压低声音,拉着她往厢房走去。
厢房里烛火已经灭了,但温玉用手在楚潼熹眼前扫了一下,她又不觉得里边很黑,不管有什么东西她都能看见。
舔舔手指,在窗纸上戳个小洞,楚潼熹便往里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