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做造型,像安宁几人就很是简单的。做造型换服装都不超过一个小时。但是哥哥的造型就很难做,光是脸上那些烧伤,就要做超过两个小时。每一块小伤疤黏到脸上时都很是仔细小心,一旦错手粘错位置还要再扯下来重粘。虽然说用的胶水和肤蜡已经特意选择了不过敏的,可用的时间长还是会对皮肤产生一定影响。原本说哥哥穿上斗篷的时候就可以不做这些假伤疤,反正到时拍也拍不到,却遭到哥哥的反对。
坐在靠后的位置,看着哥哥默默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中渐渐浮现的复杂表情,安宁也觉感慨。连她这个旁观者看到哥哥脸上一点一点多出那些伤疤,遮拦起那张英俊的脸庞都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何况是哥哥。如果就这样走出去,再添上黑夜背景或是恐怖点的配乐的话,可能真的会让看到的人失声尖叫出声吧?
从镜子里看到安宁的神情,张国容突然牵了牵嘴角,虽然是大笑,却少了些欢喜,反倒有些苦涩。
“有一段时间,我每晚都做噩梦,很怕有一天自己被人泼硫酸或是有人拿刀划破了自己的脸做梦时梦到的脸就和现在这张脸很像”
虽然哥哥没有说得更明白,但安宁还是敏感地想到了当年轰动一时的歌迷之争。不禁伸手搭上哥哥的肩,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望着镜子里那张可怖到不敢让人死盯超过两分钟的脸。
“还好,决定退隐后就没有那么怕了。每晚也睡得香”反手握了下安宁的手“如果不是现在看到这张脸,可能真的忘了那些事,就连自己都以为什么都不介意了”
拍了拍哥哥的肩,刻意加大了手劲。安宁很随意似地笑道:“这样也好啊m当是发泄,把所有的一切,那些忘记的还有没忘记的都在这部戏上发泄出来好啦!”
伸手挑起哥哥的下巴,她半真半假的笑道:“哥哥,现在这张脸会让很多人记忆深刻啊”话音刚落,手上一痛,她的手指一颤,下意识地送到唇边轻轻吹。抬头,看着哥哥染上一丝笑意的言,委屈地撇了撇嘴,抱怨道:“要不要那么大力啊”抬手敲了她一记,张国容没好气地教训她“你刚才那可是明显的调戏,没告你就不错了,还敢抱怨?!”
“好了好了,是调戏,最多你去告我嘛!”安宁小声嘀咕着,忽然又眉开眼笑地看着哥哥“不过,哥哥,我真的觉得你很适合二、三十年代的戏耶!那种潇洒而又文质彬彬的感觉,还有一丝魅惑似的都说东山少爷,西关小姐,但要我说,哥哥如果生在那个年代,一定是西关大少。”
被哥哥的眼角一扫,她不敢再胡言乱语,只好收起还没说完的满肚子形容。
老实地坐回椅子上去看剧本。
基本上,所有的幕后工作都已经完成,在短短的三个星期之内,完成了可能需要数月去完成的工作。
正式开机前,作为执行总监的哥哥又自掏腰包请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到京味十足的口福居去吃涮羊肉。台前幕后的,也占了几十个,占了三个大包间才坐下。
还以为他要借此机会发表一些动员词之类的话,却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不说,把发言交给于仁太,自己只是负责招呼客人。原本还要为了照顾大家的口味叫麻辣汤底,却被安宁坚持换了清汤锅底。
“不用瞪我啊!吃太辣会上火的,到时站在镜头前唱不出了怎么办?”理直气壮地驳回哥哥反对的话,安宁一转头又对在一边服务,却一直盯着哥哥的女服务员道:“麻烦你,一会给我们上一锅绿豆汤。”
“绿豆汤?”被她突然插嘴,年纪不大的女生一怔,才反应过来。哥哥也自后面拉着安宁“你别胡闹了。现在这种时候哪有喝绿豆汤的?又不是夏天消暑!”
“现在喝怎么了?人家都说绿豆养肝,喝绿豆汤可以养肝去火,就算是冬天也可以喝的好不好?”忘记是从哪里看来的了,不过,在工作之余喝上一碗绿豆汤,就算功效不大也可以让压力大的人去下燥火。挑起眉,她有些搞笑地看着于仁太“仁哥一会多喝点,这样子我们在片场也少挨点骂了。”
让她一句话说得哭笑不得,于仁太摇摇头,先对身边的张叔评笑着说了一句,又转头对几个内地演员笑道:“别被她吓到,我脾气很好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富态呢?”香港味极浓的普通话听来很是别扭,也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懂。
听他这么半真半假的一说,安宁牵了牵嘴角,暗道:就算平时脾气好,可到了片场,这些自称脾气好的导演也都化身喷火龙了。忍不住转头去看哥哥,就连哥哥也要有这个倾向了,何况别人?
在特制的麻酱里加上香菜和葱末,送到哥哥面前,却见他拿起被子站起身,不禁皱眉“这是,又要做什么?”
转目看她紧张的表情,张国容不禁笑起来“我去和另两个房间的人打声招呼。”
“打招呼?是去敬酒吧?”刚才一坐下,哥哥就已经开始和几个香港同仁介绍北京的小烧,直称北京的二锅头,比在香港喝的任何一种酒都还够劲。
笑眯眯地拿过哥哥手里的杯子,安宁跟着站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啊!有酒我来替你喝。”
咳了一声,哥哥笑道:“就你那个酒量,还是算了吧。”
“总比某些人喝醉了胃痛得脸都变形好吧?”反唇相讥,安宁瞪起眼,毫不退让。
被她揭短,哥哥也只好无奈地换了茶杯“好好好,我去敬茶总可以了吧!”
满意地点头,可安宁却一步没退,仍然打算跟着他出去。一脚迈出门的瞬间,听到身后黄垒有些奇怪地问:“那个,宁姐是不是真的是哥哥的女朋友啊?居然这么盯着他”
眉毛一跳,安宁撇了撇嘴。没见识了吧!我这哪像女朋友啊?纯粹就是一个保姆嘛!
刚跟出去,就被哥哥敲在头上。“臭丫头片子,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捂住头,安宁低声嘀咕:“当着别人面多和善啊m知道对我凶”又道:“你的北京话越来越溜了,居然还知道叫人丫头片子”
“溜?”原本还面露得色的人皱起眉“这个字也是北京话?”
“咦?”一句话问得安宁也愣住,这个,是北京话吗?虽然不清楚,却打着哈哈“当然是了”
伸手推门,对着雅间里的饕餮们打着招呼。一转头,看着哥哥露出和善笑容的脸,安宁暗自撇了下嘴。“真是,就知道对我凶”
二卷电视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