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季节时,朱高远还能勉强忍受早起的痛苦,但是此刻,原谅他,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
于是他又又又一次逃学了,这学谁爱上谁上吧,反正他不去。
呜呜呜,真的是太冷了,朱高远整个人缩在床上,裹紧被褥,连脑袋都没漏出来。
隔壁的十四看见告假的十五,也毫不犹豫地转身回房。
不过两人还是靠谱的,知道让人通知齐太傅和伴读,今日告假。
然后,整个启蒙班都放假一日。
于是,上书房又又又只剩下被冻成狗的十三。
很好,他就知道,受伤的总是他,怪他生不逢时,出生那几年宫里刚好就他一个皇子,其余的都是公主。
所以导致现在没有一个年龄相仿,可以一起逃学的兄弟。
已经认命的他用冻得僵硬的手打开书本,开始新一天的折磨。
朱文帝听见十四十五又一次告假的消息时都已经淡定了,没办法,只能说见多不怪。
外面大雪纷飞,早上起床时,他也是靠自己顽强的意志力支撑的。
没瞧见那些朝堂上的大臣都忍不住跺脚搓手吗?
就连平日格外精神活泼的定远侯都难得安静,缩着脖子等下朝,连眼皮都不抬。
一天两天三天,朱高远连着告假三天,但是知道这不是长远之计的朱高远,在第四天,把自己裹成球然后出了门,不过不是去上书房,而是御书房。
没等宫人通报,他就直接溜进殿内,没办法,真的太冷了,连哈出的气感觉都冻在空中。
看见朱文帝还在忙,他也不客气,脱了外衣一边烤火,一边吩咐宫人上茶上点心。
那模样,没有一点拘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自己寝宫。
忙着批改奏折的朱文帝扫了一眼又吃又喝的儿子,看着他把自己殿内的宫人指挥地团团转,饶是厚脸皮如他都只能自叹不如。
半个时辰后,终于批改完奏折的朱文帝,站起身活动僵硬的手脚,就看见十五已经在火炉旁昏昏欲睡了。
他整个人斜倚在软塌上,身上盖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小胖脸被火烤得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些点心渣。
好一派悠闲的冬日时光。
想想自己从寅时忙到现在,心里突然有那么丝不平衡,坏心地朱文帝,沾了点茶水弹在十五脸上,果然,下一秒十五就猛地惊醒。
看见使坏的朱文帝,十五也不恼,今天他可是来求人的,一定要把态度摆出来。
朱高远掀开披风起身,殷勤地扶着朱文帝坐在软塌上,为他盖上披风,添上热茶,按摩肩膀。
朱文帝被伺候地舒舒服服地,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嗯,十五的手艺不错呀。
朱高远看火候差不多了,试探开口,“父皇,你看,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上书房是不是该放假了呀。”
放假??
朱文帝睁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面前扑扇着一双大眼睛,讨好地看着他的十五,果然,他就知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敢情在这儿等着他呢。
“什么?我没听见。”
朱高远讨好地重复,“父皇,天太冷了,十五想放寒假,好不好嘛……”夹子音都出来了。
朱文帝:想得真美,天冷就要放寒假,是不是天热了就要放暑假。
朱高远:父皇,你怎么知道!!!
“放什么假,你看你上面十几个哥哥,那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寒来暑往,没有一天懈怠。你再看看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朱高远抱着朱文帝的胳膊使劲摇,“父皇,你又忘了吗?十五和哥哥们不一样,十五长大是要当王爷的人呀。”
“全天下最最英明神武,最最深明大义,最最最仁慈明智的父皇,你就答应十五吧。”
朱文帝压下快要翘起的嘴角,这小子……
朱高远再接再厉“父皇,这天气,招财都不出门的,你忍心让才六岁的十五冻死在上学的路上吗?”
朱文帝啪地拍了十五一巴掌,这孩子,什么死不死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父皇,十五要放寒假。”
“父皇……”
“父皇……”
听着一声比一声甜的父皇,朱文帝的心一点一点变软,唉,他的原则在遇到十五的时候就相当于无。
“行了行了,别嚎了,放放放,快滚吧,看见你就心烦。”
朱高远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耶,谢谢父皇,爱你父皇。”然后捧住朱文帝的脸猛地亲了一口。
朱文帝嫌弃地擦擦口水,“快滚,最近几天朕都不想看见你。”
可惜得寸进尺的朱高远不仅没走,反而还留下蹭了一顿午膳,最后吃得肚子溜圆的他才晃晃悠悠地逛回东五所。
剩下朱文帝继续接见大臣,处理国事。
朱文帝:这个皇位突然没那么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