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听见这句回答早该懂了,但段宵压根不是正常人,漆眸看着她:“不是很喜欢我,那喜欢谁?”
“我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夏仰又低声说了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是几个意思?”他不依不饶地抠字眼,“我怎么了,我昨晚初吻都没了,结果那姑娘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还装不记得。”
“……”
夏仰听着他不指名道姓的指责,脸颊泛热。
她抱着膝盖,半张脸埋在环着的手臂里,小声骂:“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搞得像是谁强迫你了。”
他说的好委屈似的,谁不是初吻啊。
她还被他咬了呢!
段宵听她碎碎念,忍俊不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渣女的风范。”
夏仰简直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形容自己,她和渣女可一点都不搭边。
“没想过,那就现在想。”他坐到她边上的风口位置,两条长腿一收一放,模样恣意,循循善诱道,“难道你喜欢那个万年老二?”
这人好像是真闲得慌,居然在这跟她讨论起来了。
夏仰听得荒谬:“班长?怎么可能。”
“那你后桌?”
“我都没和他们讲过几句话。”
男生指间摩挲着她的一缕发丝,笑了声:“总不能是陆嘉泽吧?”
她就快无力辩驳了,幽怨地看他。
他肩膀偏过来,挨得更近。手肘抵着膝盖,支着下颔慢悠悠地瞧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段宵呢?”
“……”
“为什么不喜欢他?我觉得段宵挺好的。”他像是站在第三方,来和她安利自己,“长得帅,疼老婆,脑子好用,拿得出手。”
夏仰被他自卖自夸的语调逗乐,鼓着腮帮子没憋住,眉眼弯成了月牙:“你还真是很有自知之明。”
段宵看她笑了,也扬了扬眉:“你觉得呢?”
她慢慢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平心而论,她看人的印象一向不准。第一次见到段宵时以为他倨傲狂妄,花心张扬。
事实确实如此,但好像又有一些偏差。
何况,他对自己是真的好。
父母去世后,这几年来夏仰见惯世态炎凉,被人呵护对待是有感觉的。
只是他们一点也不合适,身份就天差地别,这注定了他们对待感情的想法也有着巨大分歧。
恋爱应该是一种享受,夏仰却不认为此刻是她能享受的时候。
她即将艺考,要为大学做准备,要赚钱给渺渺做手术,要还清大姨生前那几十万的债务。
而且,尽管父罪不及子女,但温云渺也不会希望她和他在一起的。
更别提她即将要做的事情。
伤害罗良琛的同时,也一定会损害段氏的颜面。
想到这里,夏仰还是决定拒绝:“你人挺好的,但你还是找别人吧,反正我这个类型的也——”
没说完的话音被裹进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里,后背被两条手臂禁锢住,根本躲都没地儿躲。
段宵像是被她气到了,下巴抵着她瘦削的肩胛骨,掐了把她藏在宽大校服里的腰:“有没有良心啊,陪你在这吹冷风说这么多废话,就发张好人卡?”
这才是暴露本性的他。
他直接恶劣一点,夏仰反倒没有了拒绝人的负担感。
“还是喝醉了好骗……怎么穿这么少。”
抱住她,才深刻感受到她外套里面那件毛衣有多薄。
两人贴得这么近,连心跳声都听得清晰。他把脸埋在她柔颈那嗅了嗅,像只寻找熟悉感的大狗。
夏仰一动不动地任他发脾气,感觉快呼吸不上来了,才闷声皱着眉:“放开,你要憋死我吗?”
他穿的是冲锋衣,密不透风的。把人闷在怀里那么久,不生气都是好的了。
段宵松开点手臂,但没把人放开。脸还贴着她颈侧,一呼一吸间,把少女冰凉的肌肤都一点点染上了温热。
他就是无赖又执拗,不达目的不收手。
陆嘉泽他们常说他无所不能、无所不有。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京州段家的大少爷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她就算不同意,他也只会我行我素地继续缠着她,她又很难向一个对自己很好的男生说太狠的话。
夏仰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会伤害到你的事怎么办?”
“什么事?”
“我只是……打个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