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完全暗了。
晏琤琤先径直去了李珏的院子,直接表态她可以尽可能地解决这些事情。
“我会向陛下说明这是太子殿下的主意。”
她目如烛火,炯炯有神。
李珏应允。
木门被缓缓拉开。
院外的百姓们举着火把,恶狠狠地盯着她和江誉,嘴里开始叫嚷口号。
她站在台阶上,一眼便找到了乔装打扮隐匿在人群里梧州知县。
“江誉,你就按我说的来。”她冷静道。
江誉咋舌,不确定道:“咱们这个法子真的可行吗?我推算是需要两个月,你这一个月即可,而且完全放弃改道的方案。”
“出了事我负责,我担着。”她笑了笑,衣领处染上的鲜血已变得暗红。天黑昏暗,令人触目惊心,“今日我指出的几处不是很完美吗?”
江誉被说服。
两人分头行动。
晏琤琤径直走入人群,将梧州知县领了出来走向别处,当知县脱离人群的一瞬,她观察到了其他的人略有紧张。
“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我不会广而告之,你最好配合我。否则一个吃皇家粮的小小县丞反对太子的下场,你自己可想而知。”
“我知道你有收集癖好,而你最想要的字画我有。”她开门见山,将字画递了过去,又眼神示意正在讲话的江誉,“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以襄王妃的身份给你保证。”
她将字画塞进他抗拒的手里,“而且王妃在向官员行贿。”
“现在我们彼此都有了彼此的把柄。”
“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截止日之前,你们的百姓不要再来闹事。”
冷漠的眸子如同一柄锐利的刀,刺中梧州县丞的心里。他乔装打扮地来参加本想拿乔为自己谋个好名声,如今已被拿捏地死死的。
“小的遵命。”直至最后他都谨慎得没有自称下官。
那次夜闹事过后,李珏对晏琤琤和江誉越发地看重。
而林乐晚因刺杀失败而安分消停了许久,即便他们都知道晏琤琤没有看到他们的长相。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因为消停安分反而得到李珏更多的怜惜。
机关已经做好,这些庞然大物一个一个被安置在经过晏琤琤暗中指点后的位置里。
进展飞速。
如今。
李执已经恢复,但毕竟是受了重伤,对李珏那儿含糊其辞只说是不小心摔了,于是这段日子以来被勒令在府中休息。
他躺坐在床上,飞云正在给他换纱布。而他的眼神落在坐在椅子上阅读石蕴玉寄来的信的晏琤琤身上。
那份信的内容,他匆忙看过,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少女却紧皱了眉头。
一是晏玥翎行刺的后续,她被父亲鞭罚后罚跪祀堂三天,如愿以偿地与梅家解除了婚约,但等到了不是其他青年才俊,而是父亲另择的一寒门。晏玥翎不从,上吊自尽被救下后一直昏迷不醒。
只有家中的瑜姨娘看望。
二是石川媚归宁结束回了朝都,与李珣纷纷出现眼睛疼痛等症状,视觉下降许多,经诊断是曾吸入了大量的迷香而导致的。
但李执漏了一部分。
反面还写了一行小字,石蕴玉问道:“琤琤你对李执可有生情?川媚说你会和离,将婚约对正。”
可有生情?
晏琤琤垂了眼。
再次被问这样的问题,她好似不能再如以前那样给出肯定的回答。
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她不知道这算是恩情还是其他有的没的。
她有些无法想象李执对别的女子体贴温柔的场景。
因此,这段日子她也在刻意回避与李执产生交集。
想要理清自己的心绪。
最终将信纸收了起来,她没想好如何回信。
“通啦~通啦~”
霜竹大声地宣告从小厨房回来的路上听到的消息,历经二十九天,江宁的水终是成功流进青州,宁州。
晏琤琤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