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
陆瑜章买时没想那么多,这时方才想起这些东西的寓意,忙道:“是我买错了,明日拿去喂鸟雀吧!”
连玦丢下手中之物,对他说:“神族极难有孕,你若从此跟了我,你陆家恐要绝后 。”
陆瑜章许是觉得对不起父母,沉默了一阵才道:“就算不能和您在一起,我也不会找别的女子。爹娘的养育之恩,我注定要负了。”
此时的连玦,从未想过自己有可能怀上凡人的孩子。
她宽衣解带,坐到床上,将自己的内力尽数封住。
肌肤相贴时,她让陆瑜章别再对她用尊称了。
“您……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冷?”
男人覆在她上方,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更不敢看她的身体,眼睛只盯着帐幔,指尖触及的肌肤犹如冰玉一般寒凉,却让他浑身烧得更厉害,尽想将其融化。
连玦:“我是极寒之体。若我没封内力,你现在应该已经被冻死了。”
陆瑜章听罢,竟然笑了声:“那夏天抱着应该很舒服。”
连玦深吸一口气,只见他胆子稍大了些,把她摆弄成一个有些奇怪的姿势,忙道:“这样是干嘛?”
“书上是这么画的。”
行至通幽处,陆瑜章终于忍不住垂下目光看她,连念了几声“恕罪”,半阖着幽深的眸子吻上了她的唇。
连玦征战百万年,哪受过这种倾轧,偏生身体受用得很,聚不起劲来推拒,握剑的手搭在男人肩头,十指轻轻掐着,把人愈发抱近,渐渐眼波欲碎,满脸潮红,体会到了旁人言的“舒适”。
她强压着体内躁动的灵力,只放出了一点点,试图打通陆瑜章的筋脉。
“嗯……”
陆瑜章战栗着闷哼了声,眼睫的汗雾结成薄薄的白霜,连玦见状,连忙收手,问他感觉怎么样。
“好冷……再试试罢。”
说着,又换了个姿势,把连玦扯到身上,用他最习惯的仰视的方式膜拜她的天姿。
连玦觉得更奇怪了:“你为什么……会这么多?”
陆瑜章道:“今日之前,为了好好伺候仙子,我彻夜研读了许多画册。”
连玦:“……”
不得不说,她被伺候得如坠云端,好一阵完全想起不起这是在双修,还是在行人间乐事。
清寒的灵力自身体相贴处渡入男人体内,很快又原封不动地回到连玦身上。
“你……嗯……你这人的筋脉怎么能这么滞涩……根本打不通……”
“我是朽木不可雕也。”
“……从没见过资质这么差的人。”
“那就再来一次。”
……
数月后,连玦在神界偶遇西神太华。
两人是至交好友,太华邀连玦去西神宫一叙,连玦欣然前往。
路过西神宫中的金元天池,池水被夕阳染成熔金色,甚是华美,然而,此情此景只会让神族感到毛骨悚然,因为泛着金光的金元天池水对神族而言有剧毒,同时也是孕育诛神灵物暮金蟾的温床。
“你最近都去哪了?”太华问连玦,“下界没发生什么事吧?我去战神宫和演武场,都找不到你。”
“无事。我最近常在皓天泽歇息,你要找我,唤白翎传讯即可。”
白翎是居于皓天泽的一种灵鸟。常人无法进入皓天泽,即便是上神,也不能忍受皓天泽中的极寒太久,因此连玦在或不在皓天泽,旁人很难查清。
太华:“原来在皓天泽休养,难怪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很多。”
“有吗?”连玦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脸,不知想到什么,略微浮起一丝笑意,声线也柔软几分,“太华,其实我……”
话至此处,倏忽一顿。
太华是掌刑的神尊,生性很是刻板。神族不与外族通婚,虽无明文规定,却是人人皆知的定律。连玦与凡人同居,实在太犯忌讳,太华若知道,一定不会支持她,因此连玦最终还是住了口,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连玦忽然感觉身后有道阴沉视线,正紧紧盯着她。
她五感极为敏锐,立时握剑转身,看到不远处的廊庑下边,几位神官信步走过。
太华:“怎么了?”
“没事。”
连玦望见一张熟悉面孔,她轻轻叹了口气,松开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连玦已在人间享受了六年有余。
她越来越习惯这种安逸的生活方式,甚至渐渐忘却了九万年前那场大战带来的负罪感,唯一令人不满的,就是陆瑜章的灵根。这六年里,白日连玦教他运气练功,夜晚与他双修,有她这么个世间最强“炉鼎”在侧,他的修为竟然才堪堪提升到凡人修士的金丹阶段,不知何时才能飞升,实在令连玦感到挫败。
好在凡人炼气入体后,即便不能飞升,寿数也会增长不少,连玦不再担心他会很快衰老死去,然而,上天却在这个时候,给她送来一份宛如天雷般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