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妈,妈……”
“什么妈啊?你哪里有妈?”老人吃力地背起编织袋,她生活窘迫,显然没有余力教导这个智力有损的孩子,“快走吧,你爸妈早就不要你了。”
老人的鬼影开始干哑地嚎哭,身上一缕一缕地冒出黑气。她不恨别人,更不恨那无辜的孩子,她只恨她自己!她捡了那个孩子,却没能好好教导他,没能填补他缺失的爱。公寓虽然让那个孩子恢复了智力,可十年的抛弃,让他幼小的心里种下了魔鬼的种子。
同样痴傻的妹妹好好地生活在父母身边,那个新生的弟弟生下来就是家里所有人的珍宝。凭什么只有他要被抛弃,凭什么他回到了这个家,还要跟弟弟妹妹分享他仅有的一点亲情。
男孩一次一次地对亲生弟妹下手,让公寓里的老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痛苦。偏偏男孩的父母对他始终怀着愧疚,从不曾怀疑男孩的用心。眼看那两个幼儿又一次临近死亡的边缘,老人终于下了决心。
她向公寓妥协了,任自我怨愤的火焰吞噬了生命,然后亲自带走了那个她养育了十年的孩子。
男孩的葬礼上,当妈的女人无助地嚎哭着,好在女孩儿醒了,婴儿也健康着。不知所谓的村民们议论着,那个男孩儿本来就是这家人留不住的。
镜子里的一切结束了,岳阳翻开了日记本,黑色的格子跳动着涌出。
老人很顺从地走进了日记,只在消失的最后一瞬,看了一眼还站在摇椅边上的黑影,“好孩子……”
事情进展的意外的顺利,在李奶奶的那页上,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农家小院,院里李奶奶坐在摇椅上,一个孩子正蹲在她身前,跟一群小鸡崽儿玩耍。
日记本激活度到了百分之五十。
“安冉,你……”岳阳看向那个黑影,还没来得及问话,整栋楼突然震动了起来!
地板开始剧烈地摇晃,所有的窗户哐哐啷啷地响,黑影没有声音,蠕动着嘴唇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很快消失了。
岳阳几个歪歪斜斜地跑出了门,却见楼梯口的方向,一大片阴影快速地笼罩了过来。
“走不了了,回去!”
岳阳招呼其他人一起回了李奶奶的房间,紧紧关上了门,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附在墙壁上,互相攀扯着。
“刚刚安冉好像想告诉我什么,”岳阳快速地翻着日记本,果真被他找到了一段新出现的内容。
“甄姐自从在餐厅出现过一次后,又好几天不出门了。我只能把饭菜放在她的门口,希望她能吃一点。”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不断有人离开,又不断有人进来,摆在甄姐房门前的饭菜再也没有减少,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有什么事情开始不对劲了,昨天夜里,我听到了走廊上的尖叫声。七点以后,走廊上不可能有人的,那是谁在叫呢?”
“甄姐的房间门口出现了一道血痕,我还看到了一缕金色的头发……”
“七楼的女孩不见了,整栋公寓里,只有她是一头金发。”
第10章 28号公寓(修)
““砰!砰砰!砰——”
505的房间被不断地撞击着,从缝隙里看去,只能看到一些黑色的触手一样的影子,密密麻麻地附在房门上。
“这是大boss来了,是主宰,还是那位甄姐?”
“这谁知道,反正碰上就是个死。”
马歇尔和徐才观察完,迅速远离了门缝,马歇尔连连在胸前比划着十字。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这里肯定挺不了多久,”白雪儿担心地道。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岳阳,却发现他突然弓着身子,一只手死死抵在胸口上,肩膀都开始颤抖。
“岳阳??!”
“疼,好疼……”
岳阳被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扶起来,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就在刚刚,胸口突然像是着了一团火,烧的他五脏六腑瞬间缠成了一团
浓郁的雾气在岳阳仅剩的意识里弥散开,他看到了包裹在雾气中的人,周身燃起了蓝色的火焰,那只赤红的眼在火光里惨烈地挣扎着!
“大佬?”
岳阳强忍皮焦肉熟的疼痛,拼命奔向火光中的人,灼热的气息霎时间包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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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的火焰和起伏的波涛中,宽阔而高大的风帆战舰上,喊杀声不绝于耳。
一个朦胧阴暗的声音,从空中落下,透明的似乎由无数蠕虫组成的身体包裹住了大半个船身,“尤无渊,我亲爱的弟弟……”
甲板下,一个被船员层层保护的船舱里,坐在高背椅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深茶色的单片眼镜盖住了他的左眼,垂落到脸庞的银链,勾勒出线条锋锐的下颌。
他面前有一扇巨大的圆形舷窗,正对着被迷雾笼罩的大海:“奥卡姆……”
“船长,现在是阿特莱特号晋升的关键时刻,您千万不能分神,我出去拖住他!”穿着黑色巫师袍的男人快步离开了这间船舱。
高背椅上的人有些不甘,却又不得不重新闭上眼睛。而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头金发的男人恭敬地站着,腰间别着一把镶满了钻石的匕首。
甲板上,从天而降的怪物,分化成了无数的透明蠕虫,钻进了各个船舱中。船上的人只要碰触到了这种看不到的虫子,身上就会燃起蔚蓝色的火焰,燃不尽,息不灭。
“尤无渊,你难道不想见见与你血脉相通的兄长吗?”
彷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随着那些蠕虫四散在船上,心志不坚的水手都彷佛失了神志,一个个摇摇晃晃地排队跳进火焰中。
“听,这才是地狱之火的声音,多么美妙,多么令人着迷……”
无数的惨叫声遮掩不住地传进最深处的船舱里,坐在高背椅上的人渐渐身体紧绷,紧闭的双眼下有了不安的颤动。
站在他身旁的金发男人,却在此时慢慢向他靠近,一只手缓缓摸上了腰间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