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圳吃完,竟是觉着有些吃撑,但如今他还不方便下地,便只能半倚在床榻之上,由白微影为他轻揉着小腹。
“我觉得,此刻的角色有些互换,寻常不应该是小妻子贪嘴吃多了饭食,嚷着要夫君来消食,如今却是换成了阿圳在这儿躺着,倒也不觉着违和。”白微影的唇角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促狭一笑道。
司华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白微影,“你何时变得这般的伶牙俐齿,竟是学会了拿我来取笑,不过嘛,这一时的口舌之争,我却也不会与夫人相争,只需这床榻之间,是由我说了算便好。”
司华圳的前半句话还算是正经,白微影听着,嘴角刚上扬了几分,却在听清这后半句话时,使坏地在司华圳腰间重重地拧了一下,“你还是那个矜贵自持的敬平王吗?莫不是被什么人给掉了包?现在说话竟是这般的不着调!”
白微影不禁想起初遇司华圳时的模样,那时的司华圳端着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对谁都是保持着疏离,人人都道司华圳冷心冷情,可只有白微影知道,在那副冷漠的外表下,所掩藏着的是一颗跳动着的,火热的心。
只是如今的司华圳变得却是油嘴滑舌起来,这般的转变倒是有些猝不及防,相比之下,司华圳却是淡定了许多,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过是尽力了此番的失忆与被控制,想通了许多,你我本是夫妻,理应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两人,所以,与我的娘子说些私房话,也是情理之中的。”
司华圳不过短短几句话,便将话题的重心转移到了别处,白微影见司华圳这般偷换概念,却是找不到任何能够反驳的话。
左右都是司华圳,这不着调些,也是无妨的,反正他的这一面也是只对自己展现,也算是一种别样的爱意。
在忘川村的日子惬意而又舒适,司华圳在醒来后的第二日便能够下床走动,白微影在一旁搀扶着他,出外散步,在遇着好客的村民时,也会主动打声招呼。
“这忘川村,倒也真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这里的人干净而又纯粹,喜欢与不喜欢都写在脸上,倒是让人瞧着欢喜。”司华圳只是待了两三日,便深深地喜欢上了这里。
白微影也是同样的心情,她莞尔一笑,应道:“是啊,在面具下活得久了,却是忘记了这般纯粹的感觉,如今猛地经历此情此景,除去感怀,更多的却是向往,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够从那湍急的激流中安然无恙地退出。”
司华圳敏锐地察觉到了白微影话语中的些许落寞与向往之意,他揽过白微影瘦削的肩头,似是承诺一般,一字一句地说道:“会的,会有那一日的,终有一日,待到山川无恙,四海升平之时,我会带着你回到属于我们的封地,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白微影靠在司华圳的肩头,感受着他胸膛中传来的有力跳动,应了一声好。
两人皆极目眺向远方,天际笼罩着的乌云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动,微弱的阳光丝丝缕缕地照射于大地之上,正如白微影与司华圳未来所要经历的一切一般,那条路虽然很长,很艰难,但庆幸的是,黑暗终将会过去,余下的,便是这照射正道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