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顿闻言,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他既是稳坐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这么多年,便是不惧怕这明里暗里的打压和威胁。
白文武深夜带人前去大理寺监牢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司苑琼的耳中,司苑琼施施然地踏进大理寺衙门正厅,好整以暇地坐在上首的位置,等着上官顿前来。
上官顿正与司华圳说着话,在听到手下的人前来通报时,他挺直了腰背,带着一身正气离去。
司华圳凝视着上官顿的背影,黑眸中的情绪不甚分明,这个上官顿倒是有意思,一般来说,这若是恪守法规之人,必然是古板教条的,若是能够圆滑处世,必然是左右逢源,可这看似矛盾的两种性格竟是在上官顿的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
既能够坚守自己的底线,公正地审理每一桩案件,又能够与朝中大臣处理好这人际关系,不会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地步,这样的人,倒是有趣得很。
只是可惜,难以拉拢。
司华圳不免觉着有些可惜,他席地而坐,看着铁窗外的一轮皎月,思绪逐渐飘远。
另一边,上官顿见着司苑琼,循规蹈矩地行了一礼,而后揣着明白装糊涂道:“王爷大驾,卑职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不知王爷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啊?”
司苑琼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上官顿,目光却是透出几分难言的冷意和压迫之感,“本王起来,是奉陛下之命,督促少卿大人尽快将结案,这都三日过去了,怎的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呢?”
司苑琼自然知道上官顿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任凭是谁,都不相信司华圳会是那个通敌叛国之人,都觉着是有人故意陷害,所以才想着拖延,为证据浮出水面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时间。
司苑琼变换了一个姿势,慵懒地撑着下颌,继续道:“少卿大人,本王一直都很是敬重你,还希望大人莫要也成了那以权谋私的宵小之辈,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可不要顾忌着些什么人情啊,今晚的事情,本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望少卿大人能够时刻警醒着自己才是啊。”
上官顿眼珠子转了一转,在几个呼吸间,便出声与司苑琼打起了太极,“王爷所言极是,下官人微言轻,哪里能扭转乾坤呢?只是这定罪之事非儿戏,下官也是想着小心为上,若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在眼前,下官必然是会以雷霆之势,将案子给处理好的。”
上官顿回答了这么一番,可真正有用的话却是没有一句,司苑琼的脸色沉了沉,暗道上官顿老奸巨猾。
司苑琼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逐渐淡去,意味深长地发问道:“是吗?只要有了确凿的证据,就能够定罪?别是少卿大人在拿本王寻开心啊,上官大人的嘴皮子倒是挺溜,想来也是说惯了这场面话和客套话吧。”
司苑琼若是真的能够捏造出什么真正有力的证据来,他又岂会前来碰上官顿这个软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