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宫人退尽后,司鹤临乖觉地将殿门紧闭,杜芷也有些局促地站起了身,对着司华圳说道:“王爷,您怎么会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杜芷也不是个傻的,司华圳如今的这副打扮,显然是隐秘行踪,不想节外生枝,再将今日所听到的消息联系起来,杜芷自然也猜出了一二分。
“陛下在今日朝会时,放话说要早立储君,在散了朝会后,陛下留了本王,询问本王中意的人选是谁。”司华圳的声音不带一丝的起伏,好似只是在简单的陈述一般。
杜芷心头狠狠一跳,她握紧了掌心,呼吸声也变得急促,“那……王爷说的那个人,可是临儿?”
在司鹤临和杜芷的共同注视下,司华圳缓缓摇了摇头,“本王谁都没有说,囫囵圆了过去,若是本王真的说了什么人的话,怕是会给二皇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司鹤临闻言,起初还有些难以抑制的落寞,以为是司华圳觉着他不配成为储君,但听到司华圳的后半句后,司鹤临却是慢慢品出了这其中含着的深意。
司华圳扫了一眼司鹤临,见他宠辱不惊,仍旧面色如常时,轻啜了一口茶水,娓娓说道:“本王前来走这一遭,便是想着要劝诫二皇子低调行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万不可崭露头角。”
“为何?此时不是应该让临儿顺理成章地走到陛下眼前吗?”杜芷不明所以地问道。
皇帝要选择继承人,自然是要选最优秀,最有能力的皇子,若是司鹤临什么都不做的话,岂不是相当于将这皇位拱手让于人?
“你以为,陛下是真的想要选储君吗?”司华圳两道浓眉似剑一般凌厉,“他不过是想借着这个幌子,以此来拖延时间罢了,他想着的是等到风声过去,便继续稳坐皇位。”
司鹤临和杜芷俱是一惊,司华圳的话还在继续,“若是风声过不去的话,陛下也不会选择真正有本事,有能力的皇子,因为这是对他的威胁,即便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同样会深深的忌惮。”
皆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但司华圳却不敢保证皇帝是否会真的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若是因着一时的意气,而将底牌如数暴露在皇帝面前的话,必然是极大的危险。
即便是司鹤临侥幸登上了太子之位,皇帝过后也会寻另外的由头,来整治司鹤临。
所以,在司华圳从御书房出来后,他便已然将局势分析得透彻。
越是遇着如此激流勇进的时候,便越要明哲保身,反其道而行,待到诸方势力斗到尾声时,便是他们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了。
“二皇子,你须要在陛下面前表现出一副不思进取的模样。”司华圳顿了顿,又补充道:“在大臣面前,同样也不能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