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刀伤,倒也算不得什么,只要这伤口未深入骨头,便还好治,可眼下最为棘手之处,便是司华圳身上所中之毒。
司华圳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身体极为虚弱,若是此时解毒,怕是司华圳会无法承受那猛烈的药性,可若是不解的话,这毒顺着伤口,只怕会蔓延得更快。
白微影望着面如金纸的司华圳,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片刻后,白微影才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着牙吩咐道:“无论如何,须得先为阿圳尽快解毒,流风,林申,你们两个去准备上好的伤药,再将人参、雪莲熬成药汁。”
“是。”林申和流风不疑有他,齐声应道。
白微影的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覆上司华圳的脉搏,“萧璟,你可会解百草枯之毒?”
萧璟听到白微影如此问,并未犹豫,当即便答道:“会,只是这解药的药性实在有些猛,这怕也是你方才犹豫的原因,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将其中药性最为猛的龙炎引换成另一种效用相近,但是药性相对温和些的药材。”
“我最先也是如此想的,可是这龙炎引的药性虽强,却也是解药的关键所在,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贸然替代,怕是不仅解不了毒,反而会产生另外的症状。”白微影紧咬着下唇,血丝在粉唇间蔓延,眼底的担忧之色呼之欲出。
“如今,只能够放手一搏了,替代之法已然行不通,拖延会让阿圳的伤势变得更为严重,我们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白微影似是宣告的话语声响起,一字一句虽是事实,却是让屋内的人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焦灼之中。
在流风和林申将伤药取来后,萧璟也熬好了解药,白微影用帕子为司华圳又擦拭了一遍身体,而后将解药的药汁灌入了司华圳的口中。
只是司华圳双唇紧闭,即便流风用尽办法,也无法将司华圳的嘴撬开半分,白微影将药含在口中,微涩的苦味在口腔中蔓延,她俯下身,将唇印在司华圳的薄唇之上。
司华圳似是有所感一般,眼皮微不可察地动了一动,终是将唇瓣轻启,留下了一条缝隙,终是让那药汁流入了口中。
此时的司华圳只觉着自己好似深陷一片黑暗的泥沼中,却是无法自拔,明明光亮就在前处,他脚下的步子却无法挪动半分。
“阿圳,你一定要挺过来。”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司华圳想要出声回应,却发现无论他如何用力,嗓音竟是都无法发出半个字。
黑暗逐渐将司华圳包围,那抹光亮的范围也逐渐缩小,司华圳的身体似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他想要就此合上双眸,可心底的悸动却时刻提醒着司华圳,他不能闭上眼,一旦闭上,便是永远地离开。
明暗交替,就在最后一丝的光明也离开司华圳时,司华圳不甘就此被黑暗吞噬,用尽平生的意志,冲破那抹无形的禁锢,朝前奔去。
他不能留在这里,他还有白微影。
司华圳猛地睁开了双眼,喉头传来一股腥甜,而后司华圳不可抑制地吐出一大口的黑血,白微影见状,眼睫颤动,终是喜极而泣道:“阿圳,你终于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