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事情当真如梦里那般,她也会得到利益。愉悦、经历...都可以算作利益,不过这利益,大家都有——
她们因相似的灵魂聚集在一起,在这个世间成为齐齐向外的刀,收割本属于她们的利益。
沈缜以为,爱是想让她变得愈来愈好。
野心勃勃的、独立强壮的、聪明冷静的、变通圆滑的。
利于她,也利于自己。
爱她,如爱自己。
同时,总要克制很多私欲。
温柔美丽的、事事以你为先的妻子,如何不生动心和贪欲?只需永远比她强,就能永远感受妻子的如水身段、温言细语。
怎样永远比她强?自然是驯化她、拔掉她的爪牙、为她穿上累赘的绫罗绸缎、教她时间可以用来打扮、告诉她不用看书不用辛苦或你本来就不聪明看不懂、然后赞扬身披绸缎艳丽妆容弱柳扶风的她很美、再把她的爪牙当作奖励还一点点给她。
若觉得羞愧,可以宣扬自己爱她,爱之深不忍其累不忍其受风吹雨打,反正万事“我会护你”,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此般,所有人都有了所爱的妻子,羞愧自然荡然无存。
沈缜也贪。
哪怕清楚眼前人真正的性情,在现下摸不清她或她咄咄逼人时,也难免会想,这若是七年前该多好。
一眼能让她看穿心思的、温柔的丛绻。
可也就怀念罢了。
“绻绻,”沈缜接着方才的话,“我对你动心,当然有你的温柔乡在,可也当然,远不止如此。我非世人,故你选择重逢,不是么?”
八籽镇时,丛绻大可以在她醒来之前离开。留下来与她相认,就是觉得了她是怎样的人。
迎着女人饶有兴致的视线,沈缜很温和,也很诚恳:“你已经可以掌控我,我就在罗网之中。”
什么爱,什么情深?
她恍然明白,一切都是执念和欲所生的细密罗网。
拢住她,也拢住丛绻,不过是孤舟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目之所及的另一叶孤舟。
丛绻当然也明白。
她的聪慧,怎会不知世上诸多感情的差别,但或许在她那里,这些不重要,也或许并非沈缜这般“分类”。总而言之,她只需知道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人就好。
她是天之骄子,她理应拥有万物,包括沈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