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暗自思忖,原来自己从来未听闻过什么玉皇会,妖神两界关系不合,感情的缘由,竟不是天帝不想缓和关系,而是他个老神仙不敢递请柬进来?
“你说这新王上任,我对他可是一无所知,万一是个暴虐君主怎么办?罢了罢了,今年也不送了算了,忘了吧,当我这老不死的讲梦话就是。”
游奕灵官黑着脸摆摆手,重新仰回摇椅中去。
“噗……”
“诶小猫咪,你笑个屁啊?”游奕灵官听这憋不住的笑声绝对是个嘲讽,直挺起身子骂道:“你能耐,你不怕,要不你去!”
“去就去嘛,”艾叶笑眯缝起眼:
“妖与人早已互不相扰,自然应也不会不给天界面子。不过昆山已封,要说这入山可能是有些难的。若是我与上仙一道,未尝不可一试。”
老神仙把眉头皱成一坨,琢磨半天后问:“这么说,你是与妖王知熟了?”
“何止知熟。”艾叶转了目光到远山:“长兄如父,数百年不见,甚是思念。他不是昏君,也不是无情无义,不过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罢。”
比如一别百年,留自己孑然一身了了之类。
“净吹牛吧你。”
游奕灵官瞪了一眼道,“说谎都不打个草稿,你当我不知妖王登位的条件,是像活蛊一样逐一杀了其他八位兄弟,才能坐上那尸山血海堆起的王座吗?何来兄弟故知一说!”
“话是这样没错。”艾叶蹲跳到路边石墩上,歪着个头,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本体是只大猫。
“可您看我现在还是个妖吗?”
游奕灵官脸色忽白忽青,觉自己是被糊弄着往挖好的坑里拉,又觉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一时半会儿竟吭不出声来。
“要去送你自己去,我不去。”
“怎么,堂堂天界武神也有害怕到打退堂鼓的时候?”艾叶觉着好玩,更上杆子逗了句。
“滚滚滚滚滚。”
——
白玉京内月光莹莹,白夜永驻。
素曜依旧是和这数不尽的千年岁月日日相同的,独坐在大殿外玉石阶旁桂树下,扬撒饮酒,消遣度日。
月帝喜静,向来独身孤立,每逢庆典宴请,连天帝都请不动。
如此一来,日月大道自然便成了寻常仙官口中的孤情寡意。
他摇摇手中的白玉酒壶。玉色清透温润,借着月光隐约能见清澈精酿波荡。
神鸟比翼双飞而过,素曜忽地想起那些劝自己寻个仙侣的各路仙人,耳根子早磨得破皮。
然什么仙侣,什么情爱之事,本座根本就没有那根七情心性。
这帮劣性愚仙。
一阵钻心头痛席卷而来,如流矢利刃只穿脑髓!
手中酒壶一抖,掉落在玉阶上摔了个粉碎,精酿溅了满地!
素曜双手紧抱住头,万般痛苦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