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他和赛缪尔背后的雇主都是同一人。
而且,即便赛缪尔要把在场所有人都杀掉,魔术师还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替身能力,出其不意偷袭的话,有很大几率得手。
所以他没多少焦急的情绪,只单手护住脖颈上的项圈,不让上面的炸弹靠近高温。
要是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被炸死,他一定会怄死的。
魔术师背靠一面断墙,虽然墙面感受不到沁凉,反而被蔓延的火焰烤的微烫,起码躲在这后面,可以减少接触的火焰炙烤。
他视线不经意的从大口喘息着,努力获取氧气的野泽生绘身上掠过。
赛缪尔这番话不仅是给人紧迫的压力,更是直接打击到己方的士气。
每过去一秒钟,都离死亡更进一步。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随时可能会在这种高强度的压力下全面崩溃。
再想不出应对的办法,真的会死。
想到这里的魔术师,呼吸也不免乱了一瞬,没人能在生死面前保持冷静。
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在魔术师耳边响起,他慢了一拍往声音来源看去,身体虽然迟钝,思维却转得飞快,脑内不住的回想他身侧有谁,而那声闷响又是由什么发出来的。
“……”
比魔术师动作更快的,是落在他脸上的温热液体。
比起“落”,称作“浇”在脸上更为贴切。
一滴接着一滴,最后像是花洒般断断续续喷涌的血液喷涌着,难以忍受的高温下,最先滴在魔术师脸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凝固成血痂,他不自觉的眯起眼,不让血液溅进眼睛里。
而血液的源头,是正一下下把手臂往断墙上突出一截钢筋上砸的野泽生绘。
少女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用力把完好的手臂向着锋利的钢筋上砸去,柔软与坚硬相撞,飞溅涌出出的血液之中,隐隐能见到翻开的碎肉,以及下面属于骨头的森白。
野泽生绘脸上、发间的汗水顺着鼻尖滴落,而她本人浑然不觉,继续着和自残无异的举动,形成了令人心跳骤停的一幕。
“有水了!”
野泽生绘高举起手臂,喘息几下,扬声喊道。
大量的鲜血止不住的从无力垂下的手部下方、狰狞的伤口涌出,喷洒在附近几人的全身,浓郁的血腥味一度盖过了火焰燃烧产生的焦糊。
做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惊骇举动的当事人,野泽生绘眼中闪烁着明亮到不可直视的耀眼光芒,她高举着手臂,用濒临破音的语调竭力喊道:“没有谁会被烧死在这里!有水了!”
日野咲抹了把脸,血迹摊开以后瞬间被蒸发,有了液体的降温,却让体表的温度短暂的降了下来,感受到了珍贵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