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下的西风酒还是去年两人过来时酿下的,这会儿也到了开坛的时候………
四阿哥不是铺张之人,素来轻车简随,一旁的胤礽更是了,以他如今的修为,天地间哪里去不得。有时候出门,连个贴身宫人都不再带的,宫中但凡有眼色地也不敢打听这位的行踪。
以至于整整两日,宫中包括康熙所在的所有人都以为四阿哥还在家中养病,至于太子,嗯,殿下闭关不是常有的事。
夜里,城郊庄子上仍是一片宁静,殊不知数十里之外,大贝勒府上,这会儿已经闹做了一团。
或许人都是会变地吧,当初信誓旦旦不愿纳侧,甚至不惜为福晋忤逆生母的大阿哥,如今竟也要为了权势,为了不在朝堂上被底下同为贝勒的几个弟弟压上一头,竟也轻易松口了惠妃娘娘的提议。
哪怕这时候,自家福晋已然临近产期。事实上,没有什么消息是可以被彻底瞒住的,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殷红的鲜血自大福晋腿间袅袅而下。
产房内,伊尔根觉罗氏神色空洞地看着绣着百子多福的床帐,突然觉得无尽的悲哀。可转瞬间,撕扯到极致的痛苦,一个母亲对子女本能的疼爱又将这个女子生生从茫然中唤醒。
“大福晋用力啊!”
“阿哥爷的头就要出来了,福晋您就要熬出头了,可不能在这会儿松下来啊!”一旁陪侍的丫鬟焦急不已。
日落时分,夕阳将整片天空晕染成一片火红。
经过一夜的折腾,几乎耗尽了大福晋所剩无几的生机,大阿哥到底还是生了下来,只看着一旁接生嬷嬷颤抖不已的脸色,伊尔根觉罗氏便知道这孩子并不如所有人想要那般。
喧闹的产房这一刻安静的吓人。
拼着最后的力气,大福晋将瘦的几乎听不到呼吸声,连哭声都愈发微弱的儿子抱在了怀里。听到一旁太医语焉不详的话语,大格格疯了一般推开一众侍女嬷嬷闯了进来,看到的就是一旁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的众宫人,还有自家面上甚至看得出死气的额娘。
突然想到了什么,琪琪格突然飞快地跑了出去,再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成人拇指大小的玉瓶。
看到玉瓶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眼前俱是一亮,这种白玉青花的玉瓶素来是太子喜用的,整个紫禁城没人敢有这个胆子模仿。尤其是一旁早年诊治过皇贵妃的一众太医们。
“额娘…你快,快吃了它!”
“太子二叔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
下意识将药丸取出递到自家额娘嘴边,仅仅是扑面而来的药香便叫房间众人神色一震,连床榻上的伊尔根觉罗氏都多了一丝力气,再琪琪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即将放入嘴边的丹药一把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