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对比之下,更教前头两位气性不顺了。
连胤禛这些时日,都尽量避开永和宫走。当然以两者这段时间的关系,若要四阿哥为此为难或者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早些时候,额娘为了六弟的身子频频与爷联系,就该想到今日。”
只想得到他的好处,不想承受苦果,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不说旁人,连汗阿玛都不会允许。
短暂的幸灾乐祸了片刻,胤禛复又马不停蹄一头扎入了朝政之中。
分府后,四阿哥原本就有的肝帝属性愈发明显了几分,每每忙碌之际,恨不得卷着被褥长驻户部衙门。因着这位的高压政策,户部的官员们这段时日腰都齐齐细了几寸。
连张若霖都忍不住跑到胤礽这里吐槽:“四爷再这般下去,祖父说不得提前致仕了。”
虽然按理来说,胤禛再是尊贵的皇阿哥,也管不到户部尚书头上,但奈何张英这人,如何也不是看着下属忙活,自个儿独揽清闲之人。
短短几日,张若霖手中的养身茶都被老爷子拿走不少。
能把顶头上司逼到这一步,但凡四阿哥身份再低一点,非被人暗地里套了麻袋不可。
胤礽暗暗咂舌之余,隔日便提笔给自家四弟寄去了一道诗笺:
“闻道郭西千树雪,欲将君去醉如何?”
取自唐代诗人韩愈的闻梨花发赠刘师命,只简单的一句诗词,没有时间,亦没有地点,但收到诗笺的胤禛却是当即心领神会。少有主动放下了案上纷杂的卷轴,同府里简单交代了一番,便麻溜儿地坐上了前往城郊的马车。
作为太子,胤礽手上庄子不少,可最为常去的还是城西这座,不同于其他别庄的小桥流水,这里山壁陡峭,足有数丈之高的瀑布自悬崖之上倾盖而下,伴随着铮铮的古琴声,自有一股子说不出的豪迈壮阔。
这些时日被密密麻麻琐事压在心头的胤禛,心下突然舒畅了许多。
瀑布下,一座半人来高的青石上,胤礽笑着递来一壶清酒。
胤禛没说话,只默默地撩开衣袍坐在巨石另一侧,学着自家二哥的模样,自斟自饮了起来。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水声,天地仿佛一瞬间空旷了起来,连同此刻四阿哥纷杂的内心一般。
其实胤禛某种程度上算是一个心思极为敏感之人。户部,朝堂上骂他多事的,说他损人不利己的,说他那些提议作用甚少,不过白白忙活一场的,这些声音他不可能听不到,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