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报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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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回家”网吧,牌匾亮着白光,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里面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吵得要命。
“小池来了。”网吧老板正站在门口抽烟和人聊天,瞧见熟悉的身影笑着打招呼。
解西池“嗯”了声,看看头顶的牌匾,推门走进去。
什么破名。
韩永大力敲着键盘,余光注意到进来的人,扯着嗓子喊:“池哥,你机子给你留着呢,快上号。”
解西池眼皮耷拉着,没聚点的放空,随手拉开角落靠墙的椅子。
网吧环境还行,就是免不了烟味,就差每台机器旁边都摆个烟灰缸了。
解西池没开机,往椅子里一窝,低头摆弄了会儿手机,闭上眼睛,“你们玩。”
闻言,韩永往他这瞅一眼,“啊?你不玩啊。”
解西池没理,在乒乒乓乓的声音中,将头歪靠在椅子上,似乎打算就这么补觉。
过了会儿,韩永看着屏幕上的死亡黑屏,一扔鼠标从兜里摸出盒烟,低头点火。
再看另一边,祖宗睡着了。
韩永有时候挺不理解的,他看起来和他们一样天天混日子,但好像隔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颓废又没那么颓废。
“又睡了?”老板嘴里咬着烟走过来,“我这网吧是有什么魔力吗?他老来这睡。”
韩永摇头,“我也纳闷,这么吵,他咋睡的。”
说着,他想起来什么,“哥,我给你拿了几盆仙人球,二手烟太多了,净化一下。”
“谢了,我怕扎到人,你拿回去吧。”老板果断拒绝。
对话结束,游戏继续。
解西池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他挂了几次,对方颇有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谁啊?”韩永听到了,“不想接拉黑呗。”
解西池没说话,抓了抓头发,睡眼惺忪地起身往外走,将手机贴在耳边,语气几乎差到恶劣。
“有事?”
他脚步忽地一顿。
网吧玻璃门上贴着“禁止未成年人入内”的白字,外面站了个人,离远看,那白字像是贴在对方的身上。
男人一身得体的西装,配上那几个白字,突兀又好笑。
解西池扯扯嘴角,放下手机,走出门,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解廷坚表情阴沉,脸色很难看。
“上网打架早恋,你堕落给谁看呢?”
解西池讥讽地看向他,“要我给您科普一下隐私权吗?”
虽然不知道解廷坚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常去的地方就这几个,若是蹲一蹲,总能蹲到的,能被找到,并没多意外。
“你跟我谈法。”解廷坚皱眉,“法律上我是你监护人,你进局子只能叫我来,你现在玩爽了,你对自己负得起责吗?”
解西池懒抬眸,不冷不热道:“这点您可以放心,我快18周岁了。”
他似自嘲地笑了笑,嗓音沉冷,“就不需要抚养义务了。”
“你什么意思?”解廷坚竭力压着怒火。
解西池面上维持着嘲弄的笑,漆黑的眼眸仿若盛着冰,浸满了凉意,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他。
那一刻,解廷坚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儿子。
有的只是陌生和仇恨。
他无法忍受威严一再被挑衅,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重重扇在少年脸上。
解西池头往旁边偏了偏,不在意地用舌尖抵了抵脸颊,有灼热的痛感传来。
不知是夜晚的天空压得太黑,还是他眼睛本就如此,染了墨般化不开的黑。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
不同的地方,是下午,天还未黑,解廷坚挥手打落他拼了许久的拼图,满脸不耐,甚至不愿让视线多停留一秒。
那天,拼图碎了一地。
男孩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去捡,手却抖得厉害,捡起的拼图再次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