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对他有了心思,纪巷就总免不了要想一个以后。
怕他们缘分短浅,仅仅数月就要分别。
偏偏这个时候,江辞说:“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纪巷的心像是突然被重重地捏了一下,不知名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想缓解一下这种窒息感:“那回头……”
“可是我不知道高处在哪里。”江辞突然打断他,“也不知道什么才算高处。”
纪巷本来想说那回头让邹谨给你发个解约函,春季赛结束就解约回去好好读书。
他在窒息感中突然找到了喘息的空间,忙问:“什么意思?”
江辞耸耸肩:“就是读大学和打职业,并不能分得出哪个更好,两座山也会因为站的视角不同而各有高低。在我决定好我的视角之前,我不会随便放弃任何一个。”
“但那样很累。”纪巷说,“后面学业与职业压力都会大起来,你还是只能做选择。”
“纪爷,其实今天你觉得被我骗了,本质上还是你不信我可以。”江辞靠在椅子上,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带着坚定与审视,“我不想按世俗的条条框框活着,带着非此即彼的心理压力,能做为什么不做?”
江辞突然凑近他,两只手按在他的膝盖上:“我说我两个都能做得很好,你信吗?”
他这一番话说得,纪巷都有些心虚,他只觉得江辞的手心灼热,烫到他心里了。
他推开江辞的手:“我信的。”
江辞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然后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或者换一个更简单的说法。”
纪巷仰起头看他:“什么?”
江辞:“我不会离开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然得如同寻常饮水,似乎早已经在心里想过千八百遍了似的。
纪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又不好意思说自己问这么多就因为是怕他离开自己。
他没抛出问题,他却给出了答案。
“说得跟谁怕你离开了似的。”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回了一句。
江辞知道,纪巷说没有的就是有,他心里暗爽,藏着笑把桌子收拾了:“我先把碗筷拿下去,不然阿姨走了就只有我们自己洗了。”
“哦,退下吧。”
江辞再回来已经是十多分钟之后的事情了,纪巷看见他走进来,翘着二郎腿哟了一声:“你咋不下辈子再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