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芙蓉早已戴上一副几乎将面孔全部遮住的大墨镜,看都不屑看林正一眼,冷冷地对我说:“农夫和蛇的故事出续集了!”
沈清云在白天一直就是那副平庸的模样,她微笑道:“嗯,我看倒是东郭先生和狼故事的最新版本吧?”
我看了两女一眼,随即冷笑着对林正道:“致谢不用。不过,我在办理一些私事,还请林兄不要跟踪打扰。在下谢过了!”
林正呵呵笑道:“那怎么行呢?受人点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林正虽不才,但也略略学得些古风!温兄,你们此行麻烦很多,似乎兄弟可以帮得上忙吧?”
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贾华忽然冷冷道:“好一只无耻的癞皮狗!”
水芙蓉也冷笑道:“简直就像被人无德吐在路上的口香糖渣子嘛!一旦不小心踩到鞋底,在地上怎么蹭都擦不去!”
然而,两人如此辛辣的讽刺言语竟然对林正毫无作用,他依然笑呵呵地看着我,道:“温兄,刚才你那位红粉知己说在下是口香糖,说得不错啊!我就是要做一块口香糖,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粘到温兄敌人的口鼻去,让他无法呼吸,最终报答你的恩德!”
我倒!我长得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的家伙!
我以前总爱与家里的女孩子打情骂俏,说她们的脸皮比长城厚实,但那只是玩笑话而已。如今不料这样的奇人竟然被我不幸遇到了!
我一时被这家伙如此无耻之极的话气得鼻子都差点歪了,道:“且慢!请你不要将恩德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好不?我感到从你嘴里吐出这两个字,简直是侮辱了它们!”
林正竟然依然脸色如常,微笑道:“既然恩公如此吩咐,林正听从就是!嗯,恩公,请上路,林正和几个兄弟一定就如当年孙悟空保唐僧西天取经一般达成恩公你的欲求!”
我彻底被他的无耻给征服了!人能够无耻到这个地步,简直超乎我的想象!俗语云: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难不成此即为明证乎?还恩公,唐僧和孙悟空?我都要昏晕过去了,我这都碰上了什么人啊?难不成只有用拳头将他劝回去么?
沈清云忽然扑哧一笑,道:“温大哥,你麻烦了。人家似乎为了报恩,还要拜你为师呢!”
我忽然一笑,对林正道:“既然你当我是恩公,那么我求你一件事情,行么?”
林正连忙点头凛然道:“当然!我林正说的话虽然比季布的允诺差那么一点,但也是落地生根的!恩公你但管说,只要在下是能范围之内,在下一定办到!”
我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林正兄,请你现在就回去,别跟踪我们了。这件事情,你似乎应该很容易办到吧?”
我已经说到如此地步了,以为就算他再无耻也已经没有任何藉口继续跟踪我们了。不料我依然小觑了林正的无耻程度,此人脸皮之厚实程度其实早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只见他笑嘻嘻地说:“恩公,你这样说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分明前路险阻甚多,却为何要将我赶走?难不成我碍着了你和这两位美女的卿卿我我?抑或恩公对我报恩的心持有疑虑?”
林正此言刚出,忽然红光一闪,只见他额头上一小撮黄毛缓缓从空中掉落下来。水芙蓉清冷的声音格外的冷酷:“啰嗦的家伙!如果你不走,这撮头发就是你的下场!”
林正竟然毫不变色地伸手将那撮黄毛接住,微笑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本是不能让人肆意毁坏的。然而,既是恩公的女人所为,我林正又能奈何?呜呼痛哉,封归去!”
对于这个家伙如此装疯卖傻,我们已经完全无法忍受。水芙蓉更是冷笑着就准备上前直接动手,但却被贾华拉住。水芙蓉一怔,正想询问,贾华却上前一步道:“你是林桐的堂弟是吧?”
此言一出,林正第一次脸上色变,而我心底也惊起一滩涟漪。林桐的堂弟?也就是说他是林家的子弟?林桐祸害紫芸香水公司未果,最后被迫流亡国外,难不成林正想借机报复不成?
贾华又问道:“你此次前来,擅自调动自然门的弟子,沈老爷子大约并不知晓吧?据说你这样的做法在自然门是禁忌,不知道沈老爷子知道之后会不会因为与林家的关系而饶过你啊?”
林正闻言脸色更是不大好看起来,凝视着贾华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对自然门的事情这么清楚?”
贾华冷笑道:“你也别管我是什么人了。如果你继续与我们纠缠下去的话,我会立即用卫星电话通知自然门,查清楚你此行的确凿目的。据说沈老爷子与黑石帮主关系很密切,似乎不能容忍你这样吃里爬外吧?”
林正怔怔地看着贾华,良久默默点头,随即举起大拇指,继而向身后那三个我们曾经在路途进餐时遇到过的大汉挥挥手,竟然转身就走。
这个牛皮糖走得如此干脆,简直让我们喜出望外。沈清云笑着拉了贾华的收道:“贾华你好厉害啊!这么讨厌的家伙你都能收拾。”
贾华微笑道:“打蛇打七寸。我也不过是知道他的要害在哪里罢了。这个无耻的家伙我早有耳闻,也曾在暗中见过几次。跟他讲道理,那完全是行不通的!”
水芙蓉点点头道:“说到讲道理,也就某位东郭先生爱那一套。”
我苦笑一声,正准备说几句门面话遮掩一下,忽然心中一阵凛然,随即身后感觉到凉簌簌的。
悚然回转身,我发现一个我们最不愿看到的人竟然如幽灵般默然站在我身后数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