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境随俗,刘冕也没有推辞。快步从火盆上跨了过去。一家人和那些仆役丫鬟很是欢呼了一阵,弄得刘冕有些愕然不知所措。
“开席!”刘仁轨一声吼下来,墙上的朱瓦都似在颤抖。只见十余名丫鬟排成了一串儿,各自举着盆儿碟儿鱼贯而入。宽敞大气的客堂里,一桌豪宴满盘珍馐,美酒浓香阵阵四溢。
“来来来,冕儿今日随老夫从坐上席。”刘仁轨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冕在自己身边坐下,奔雷一般的哈哈大笑道“至从你祖母过世后,这个位置至今还没有坐过。无妨,你给我坐下!”刘仁轨又摁了一把,刘冕只得苦笑安坐。
至始至终,刘仁轨都没有给刘冕彪一句台词的机会。刘冕也自知是个‘冒牌货’唯恐一开口就要出错,于是索性闭口不言任他们折腾。
刚刚一起去接刘冕的那个汉子和年轻女子,也一并在下首坐了下来。看来,刘冕的猜测**不离十。那汉子便是刘冕的父亲,女子无外乎便是小妾或是后妻。
“这是你爹新纳的妻室柳氏。今后便是你的娘亲。”刘仁轨指向那名二十出头的女子“上前拜礼。”
“贱妾安敢?”女子盈盈的站起身来出了席,反倒先给刘冕行了一礼。
刘冕急忙出席拜倒:“孩儿刘冕拜见拜见二娘!”
“什么二娘大娘,你母亲去世已多年,柳氏便是你亲娘。”刘仁轨粗声大气,言语间有着不容辩驳的威严。
刘冕心头一阵犯窘,这么年轻一个小妞当我娘,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孩儿刘冕拜见娘亲!”
“冕儿免礼。”柳氏倒也识礼。
刘冕再看向自己的‘父亲’,一副老实忠厚胆懦模样。他一直安坐在座位上,这时仿佛已经无法按捺情绪,凄凄的流下眼泪哽咽道:“冕儿,你受苦了。为父见到你,高兴、高兴”
刘冕再上前去拜道:“不肖子惹父亲忧虑了”
“好哪,大喜的日子不并如此戚戚艾艾。冕儿你坐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刘仁轨率先拿起酒壶“来,为冕儿回家,我们先满饮此杯!”
刘冕举起一杯酒来正准备进酒,不料刘仁轨操起酒壶就朝自己嘴里倒去,宛如牛饮。
八十岁的人了,如此豪爽海量!刘冕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一壶酒,居然一口喝净。刘仁轨放声哈哈的大笑:“痛快!至从打完白江口之后,老夫还从来没有像这般高兴过冕儿你为何还愣着?喝!”
“父亲,娘亲,孩儿敬你们,请!”刘冕只好转过杯来,敬那边二位。
刘冕之父,即是刘俊,全不是似他父亲刘仁轨,典型的文文弱弱一书生。拿着一个小杯儿仰脖喝下一杯,脸瞬时通红。
刘仁轨又操起了另外一壶酒,指着身前矮几上的美食道:“冕儿,这全是你爱吃的菜。一路辛苦,吃好喝好。回了家,就是这般自在好处。”
刘仁轨身上的这股子豪爽劲儿,让刘冕感觉非常的舒服。他也不客气了,扯起一只肥美烤鸡的鸡腿就大肆啃嚼,乐得刘仁轨哈哈的大笑:“俊儿,没成想咱老李家的风范却是隔代相传。你看看你,羸弱无力一书生,冕儿却如初生乳虎威威生气。我这孙儿,倒有老夫的几分虎威种在了身上。”
刘俊被数落一番全不在意,反道乐呵呵的拱手笑道:“父亲大人说得极是。孩儿羸弱,却生出一个虎虎生威的儿子,也算是能给老刘家的列祖列宗们交待了。”
“冕儿,放开肚量吃饱喝好。稍后,爷爷有些话要单独同你聊一聊。”刘仁轨抚摸着铮亮抖擞的长须,眉宇间渐渐有了一些凝重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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