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行进到末声。刘冕和李仙宗一齐起身来告辞。薛绍怕惹了太平公主不高兴,也没有再起身相送,留在她身边作陪。于是二人一起出了太平居,结伴归家。
“刘兄有一月假期,想来正好过了年再去神都。”李仙宗道。“在下恰巧也要在年后去神都参加正月望期举行的朝廷祭典。不如我们到时结伴而行如何?”
“如此甚好。有李兄一路相伴。想来也就不会无聊了。”刘冕自然也不会拒绝。虽然他知道李仙宗不过是在打韦团儿的主意。但是像他这样地人,结交一场也不是坏事。
李仙宗执掌司天监。虽是一个察天文观气候的闲职,但这样的人物一般都是太后心腹。在现在这种神权时代,天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很多的政治场合,上位者都需要司天监为其张目,以天意来蛊惑、说服民众。
所以,这个李仙宗年纪虽轻,却肯定是武则天的心腹之臣。要不然他何德何能与太平公主一家走得这么近?像他这种人在朝堂上又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却是有着非比寻常的价值。
只不过有一条底线刘冕也想得非常清楚。他自然知道李仙宗对韦团儿的兴趣。但也绝对不会将韦团儿主动送出以讨好他。一个户婢丫鬟无甚紧要,但因此而得罪上官婉儿或是引得武则天不悦,那就不划算了。而且,将自己身边的女人拱手推让给他人,也多少有点自戴绿帽的感觉。
很显然,刘冕不喜欢这样地感觉。
刘冕和李仙宗出了太平公主府,就在府门前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分道而走。韦团儿在车上一直将头压得低低的,不敢正视刘冕的眼睛,仿佛自己也有点做贼心虚。刘冕心中暗自笑了一阵,故作严肃的将话挑破:“团儿,李公子好似比较喜欢你。我打算将你送到他府上,你意下如何?”
“啊?”韦团儿吃了一惊,脸顿时刷的一下就红了,惊慌的连连磕头“将军,婢子求你了,千万不要把婢子送出去!”
“为什么?”刘冕故作疑惑“李公子英俊儒雅风度翩翩,不知有多少女子垂青于他。你应该也是中意的吧?”
“不!婢子不喜欢他。婢子只喜欢将军这样的血性男人、盖世英雄!再者,婢子是奉太后之命来将军府上伺候的,万不可去到别去。而且上官大人也会不高兴哪!”韦团儿心一慌,嘴里就失口乱言了。
说真话了吧!刘冕暗自好笑,淡然道:“那就罢了。”
韦团儿长吁一口气,跪在马车里磕了几个头:“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刘冕看到韦团儿这副模样,心里居然隐约升起一丝残忍地快感。虽然我是逗他玩的,但这种掌控她人命运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原来这就是权力的美妙所在吗?人,都有占有欲。实现自己地地同时还能掌控他人的命运,就会有快感。
敝不得总是不断有人向着权力地巅峰攀爬。却忘了爬得越高,就有可能摔得越惨。
二人回到府里,远远就听到刘仁轨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吵闹:“冕儿呢?冕儿怎么还不回来!刘俊,冕儿多半是河边捞鱼了,你快带人出去将他寻回来。别让他掉河里!你这当爹的怎么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儿子?”
刘冕哑然失笑,见到刘俊夫妇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老爷子,于是快步上前:“祖父大人檄,孙儿回来了!”
“哦,回来了?”刘仁轨轮了几下眼睛“回来了就好。快来看,有人来找你。”说罢就上前扯着刘冕朝正堂走去。
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各自摇头叹了一叹散了开来。
刘冕被刘仁轨扯到正堂,一眼就看到薛讷端坐在堂上。于是急忙上前拜礼:“徒儿拜见师
不料薛讷一下就急了,单膝一曲就拜倒下来:“末将薛讷拜见刘将军!”
“呃?”刘冕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薛讷现在不过是七品城门监,自己已是四品千牛卫中郎将,军阶品衔比他高太多了!
一旁刘仁轨有些不乐意了:“薛讷,你小子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必起门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又是冕儿的师父。哪有师父倒过来给徒弟见礼的道理?冕儿,你这一个月哪里也不用去了,就跟着师父在家好好练武---薛家戟法八十八式,你才学了八十一式呢!”
薛讷站起身来在一旁微笑轻声道:“刘世伯,我薛家戟法一共十三式,刘冕已经学了八式”